第131章(1 / 2)

“……”这个问题超纲了,地球普通大学生罗漾无法回答,但,可以最后一丝挣扎,“要是不共享某部分思维感知,翻译器怎么工作?”

方遥:“翻译器?”

罗漾:“你地球语说这么标准,跟我们无障碍沟通,不是靠某种神秘的内置翻译器吗?”

方遥:“也是入职调查局时学的,就和你们学外语一样。”

罗漾:“……”这是调查局还是宇宙学霸培训中心!

“跑题了,”虽然罗漾不时闪烁的各种古怪图景很有趣,就像心里装着个万花筒,但失望的底色一直在,所以方遥果断扯回主线,“莫比乌斯环,没有起点,没有终点,沿着莫比乌斯环走永远都是在绕同一个圈,是无限循环,也是封闭循环。”

罗漾在方遥的话语里,思绪回归正题,听出那冷清的声音在最后的“封闭循环”四个字上,微妙落点:“这能代表什么?”

“代表如果一个人在循环里面,一个人在循环外面,就不可能遇见。”方遥简明扼要,事不关己的语气不像在讨论彼此,更像在讨论罗漾和另外一个人,“你点亮了莫比乌斯环,我没有,所以你在环内的时间线上,我不在。”

罗漾:“可我明明遇见你了。”

方遥歪头想了想:“应该这么说,你遇见的我,不是此时此刻,现在这个时间点上的我。”

罗漾沉默下来。

事实上当方遥说出“你点亮了,我没有”,他就察觉“点亮”才是这段记忆支线里最关键的部分了。

或许可以这样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假设人的记忆是一条直线,那么莫比乌斯环就是这条直线上额外的一个圈,圆圈落在直线上,点亮了,记忆就会从“直线”变成“Ω”这样的路径,类似并联电路,直线与圆圈两部分都有记忆电流通过;若是没点亮,记忆电流就依然只经过直线,即使那个莫比乌斯环贴在直线上,也和不存在一样。

然而……

“不管什么时间点,没有两个方遥,”罗漾定定望着眼前的人,透过那双浅色瞳仁,他看见雪白团子,看见紫色草坪,看见孤独少年,看见28645的暴雨,“你就是你。”

煤气灯-瀑布镇 不就是跟外星人打架嘛……

方遥听清了罗漾的话,却无法再读取对方藏在话里的心情,因为代表失望的黑暗图景在这一刻消失了,并且没有新的图景取代。

简单激烈的情绪会直接摆在脸上,因而才有了喜形于色、怒不可遏、悲痛欲绝这样的词;幽暗隐秘的情绪会藏在心底,但对于可以清晰看见黑暗图景的人,这些极力想掩饰的东西甚至比外露的面部表情更直观。

所以方遥习惯了“看”情绪,以至于当某个人的情绪既没浓墨重彩写在脸上,也不是能让心底生出图景的黑暗,那么他便很难感知,即使有时捕捉到了对方身上某种复杂的情绪氛围,他也懒得去想,索性无视。

二组里跟他搭档出外勤次数最多、亦是后来成为副组长那位,曾不止一次抱怨,组长太无情了,不能因为我心态好,不容易被你搞崩,就回回安排我跟你一起出外勤啊。

只有一回,对方真急了,收起平日的嬉皮笑脸,眼神复杂地看着他,问:方遥,不是每个情绪都有黑暗图景的,离了图景,你是不是根本体会不到别人的感受?

方遥忘了自己那时怎么回答的,可能是模棱两可的“还好”,也可能是无所谓地应了一句“哦”,总之没有点头承认。

因为他好像是可以体会到那么一点点的。

比如现在,面前这个自称参与过他记忆片段的罗漾,用着很难单一归类的神情和语气,说着“不管什么时间点,没有两个方遥,你就是你”。

固执,坚定,还有更多浓烈的、深厚的、仿佛认识他很久才会积累下的东西。

虽没了图景,但方遥感受到了这些。

如果这些是情感,那么无疑是积极而正面的,因而才连图景都没有,可越是这样,越让方遥不理解。“懒得去想”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