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清淮听了?,笑而不语,两指轻敲龟壳。

小青龟四肢各动各的划拉两下,就上了?“岸”。

“它能驯?”那姑娘亮盈盈望他?,一脸崇拜,“哇,你好厉害。”

祁清淮眼?尾一展,手闲抄进裤袋,“你也能。”

“真的吗?”她弯腰,一截秀颀的脖子露在外面,和嫩芽一样,看得人忍不住想?捏上一捏。

“我真敲了?。”小姑娘跃跃欲试,几番和他?确认。

“嗯。”

叩叩

姜糖飞快叩击两下龟壳。

小青龟瞬间像上了?发?条,健步如飞飘过桌面,熟练从木爬梯没有防滑带的一侧往下滑。

嗖地。

大约是急,爪子扒了?扒,结果下地时没衔接好,整只龟一绊,四脚朝天撂翻在地,怎么翻都翻不过身来。

姜糖乐笑了?。

回首,祁清淮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痕。

“刚敲两下是什么意思?它要赶着去?做什么么?”

祁清淮倚着桌缘,轻描淡写,“没什么意思,它不喜欢被人敲龟壳。”

所以,它刚是在逃跑?

“祁清淮你好坏啊。”姜糖抓住把柄,底气十足。

但小青龟四脚凭空乱划的样子实在滑稽,她蹲下左戳戳右戳戳小青龟的腹甲,“它也太虚荣了?,居然给自己画那么多假腹肌。”

“好硬。”她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脑回路,“你说万一有一天它心跳骤停了?,这前?后都带壳,想?给它做胸外按压都做不了?。”

许是他?多想?,祁清淮总觉她的话外音在暗喻自己,密长?的睫毛半垂,他?起身往温房内走。

“哎,等等我!”眨眼?没了?人,姜糖追上去?前?顺手给小青龟翻了?个身。

祁清淮没停,步子却?放缓不少,他?慢腾腾地巡视温房里植物?的生长?状况,那姑娘亦步亦趋,好似有说不完的碎碎念,东一句西一句,不时还要问他?意见。

他?喜静,所以身边的人大多谨言,可他?今日发?现,原来自己不讨厌话密的人,小姑娘清甜的嗓子能将他?烦心的事都净化?掉。

“明晚你有事么,那只吉娃娃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对高冷呲牙,吓得高冷快自闭了?,清觉哥说了?好几次,让我们尽快接走它,你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去?。”

祁清淮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让她把狗子养在这,一条狗,西山别院那么大,总归对他?可有可无就是,省了?她又有理由哭嚷着找妈妈。

他?无波无澜道,“可以。”

她接着安排明白,“那以后你和细细就在家里等我回家。”

咔嚓。

飞出来挡道的那段侧枝被花剪咬断,祁清淮难得没有接住,手臂长?的葱翠坠落地面。

他?垂眸低扫,却?并没有立即捡起来,而是偏脸,凝过去?。

低饱和度粉色的七姊妹蔷薇花旁,小姑娘的脸比花更美艳。

他?静静瞧着,品她的话,耳边留声机的回音罩在温房里,又荡出回声。

留声机是他?废了?不少周折收回来的,有价无市的老家伙,比他?年龄还大,唱片亦是早年的港台胶,即便保存再好,破损无可避免。

女孩子的嗓音似清早的啁啾,含着无穷尽的蓬勃朝气,点缀在两件微瑕的老家伙间,反差出别样的感觉,“我新给它取的名字,它长?得小小一只,细细粒,所以叫细细,全名姜细细,跟我姓。好不好听?”

祁清淮将那截枝叶放回泥面,淡淡,“还行。”

“不喜欢啊。”小姑娘两手背在身后,甜甜笑,“那跟爸爸姓?”

祁清淮面无表情?瞥她一眼?,但不否认爸爸这个新鲜称呼,“我还没有跨物?种生育的能力。”

何况狗儿?子。

他?绕她身前?走向餐厅,“吃饭。”

“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