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空远的白噪音里安静下来,姜糖看看微信界面,祁清淮仍没回复,刚放的豪言壮志此刻像一个哑炮。
今天是十一月最后一天,按例是她做月总结的日子,逆反心理一上来,她直接不交了。
凭什么他能不回信息,她就不能装死?
摘掉耳机,姜糖端起餐盘正要去收餐区将碗筷分类投放,一起身,余光掠过件黑色的男士大衣,她抬头。
那人端着餐盘到她对面,显然是想和她搭桌,见她走,有些意外,叫住她,“姜糖。”
姜糖心里直翻白眼,面上却扯出个礼数周全的笑,问,“程医生是有什么事吗?”
程唯长得不差,白净高瘦,半黑框眼镜口罩一戴,是很多年轻女孩子一见钟情的理工男类型。
“你还年轻,不要太轻易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
程唯的话没头没尾,但姜糖立即就听明白,多半是程唯那日碰上她从未露面的老公请科室同事吃东西,以为她做什么权.色交易。
她歪头一脸乖巧为难,“老公的话不信,信谁?”
眨眨长翘的睫,意有所指,“信程医生吗?”
毕竟自己理亏在前,程唯被她夹木仓带棒的语气噎得一时无言。
饭堂人多眼杂,姜糖没兴致分辨他是关心还是说教,甜着嗓许愿,“那下次程医生也请我们科室同事尝尝隔壁新开那家店的红标瑰夏,我就不听他的,听你的话好不好?”然后踩着高跟鞋离开,像一只不愿意低头的漂亮孔雀,只留给程唯一个潇洒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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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区祁氏分部大楼。
这座高耸于中西区殖民建筑与现代科技大厦混合体间的庞然大物,洁净的玻璃幕墙包绕着矛形楼身,不到十年,就带着它四周同风格的几只钢筋巨兽成功跃居为中环地标性建筑群之一,和它们的主人一样,年轻却冷硬。
顶层总裁办。
黑金灰三色以绝佳的显色配比将性冷淡风发挥到极致,近正午的日光只在二百七十度的落地观景窗沿浅浅勾勒出一条金边。
黄花梨办公桌前,一身复古棕英式西装的男人放下黑金钢笔,单手拇指和中指分别握住两镜片的侧框,将金丝框眼镜从高挺的鼻梁上摘下,随手搁在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