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达天听了。”姜逸的声音忽然温柔了起来,“我?若死了,你待如何呢?”

死这个字如同一个炸雷,在柳腰腰脑中开了花,身上的力气陡然间失去,身子都没有跪住,歪到了地上。姜逸姿势都没变动一下,还是那样端坐于?书案前?,看?向他的眼?神冷漠如水。

柳腰腰唇角都咬出?了血腥,才勉强聚回神思,“姜娘,你别吓我?,我?没想到会这样的。你不要出?事,姜娘,你别吓我?好不好。”

“人人都说?姜娘得陛下爱重,肯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姜逸惨然一笑,“我?的下场你不用担心了,你自?己犯下的事情你自?己担着就行。你我?妻夫一场,被你坑了我?也认了,要怪也就怪我?有眼?无珠。”

柳腰腰听她语中有绝然之意,一边摇着头,眼?中的泪掉的更凶了。

“来人”姜逸忽然高喝一声,柳腰腰被吓的心惊。还不等?他有什么反应,身后书房的大门就被推开了,残红如血的夕阳照进来半米,光影一闪,兰英大人带着几个侍卫进了书房。

姜逸薄唇轻启,“最后给你留一丝脸面。”

柳腰腰呆呆的转回身子,看?向姜逸,粉白的腮边挂满了泪,“什么?”

“自?己走去刑部天牢,不要让她们动粗。”

“不要,不要。”柳腰腰一听天牢二字,被吓的连声尖叫,跌跌撞撞膝行着往姜逸那去,拽着姜逸的手?,哭天抢地的就是一顿哭喊,“姜娘不要,你知道的,我?最怕天牢了。我?不想去天牢,你知道的,我?从那里死里逃生,他们都欺负我?,我?害怕呀。”

他太过?惊惧害怕,说?出?的话都颠三倒四。

兰英垂手?站在书房中央,心中知道这次的事情闹得太大,这个柳侧君已经是无力回天了,对他的厌恶又重了几分?。直想将人拖走,但主子没发话,她又不敢动作?。

手?被他撰的死紧,姜逸任由他晃,当年天牢的那一幕重现?眼?前?,当真可笑,自?己当年从那把他捞出?来,今日?又要亲手?送他回去。“好了,体面些去吧。”

柳腰腰哭的更厉害了,就是不松手?,“姜娘,我?怀孕了,我?有我?们的孩子了,你救救我?好不好。”

这话像是一闷棍棍子,打在兰英头上。

姜逸也愣了一瞬,转而冷笑一声,盯着他的眼?睛,像是要吃了他,“柳腰腰,想活命,这种慌你也敢撒?”

“是真的是真的,姜娘,今天上午大夫才诊完脉,我?怎么敢拿这种事情扯谎,你要是不信,你找大夫一诊便知了。”

姜逸胸膛起伏不定,五指一张,捏住了他的下颌,她眼?中神色发狠,盯了他许久,才终于?意识到,他不可能编一个立刻就能拆穿的谎言。

愤怒,懊恼,失望,自?嘲,狠绝,姜娘原本温润的眸子里交织这这些吓人的情绪,柳腰腰心中已经万分?后悔,但此时更多的是害怕,他下意识的去抚自?己的小腹,我?怎么这么该死,这么蠢,蠢到连累了自?己的孩子。

泪水打湿了姜逸口,温温热热的。

“啪”清脆的巴掌声很响,兰英心中的气顺了一口,早该打了。

姜逸那双手?平日?里多数时候提笔练字,但也有牵缰勒马的时候,她是女人,愤怒之下全力一掌,柳腰腰半个身子都飞出?去了,装到桌腿的那一刻,他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肚子。

额头撞在桌角上,顿时血流如注,流进了他的眼?睛,世界变得血红一片,柳腰腰趴俯在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的孩子,我?不能去天牢,去了肯定保住住她了,她才那么小,她还那么软,才来到这世间一个月。

可是脑子开始晕了,不能晕啊,柳腰腰咬向舌尖,腥甜之气涌出?满口腔,意识终于?清醒了些,他拼尽最后一丝清明,拽住了姜逸的衣袍。

可他模模糊糊的看?到,姜娘嫌恶的甩着手?上沾上的泪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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