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冕尽量捡了?好消息来打破这?份凄苦,他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轻声道?,“公子?,家主说您可?以挑一个熟悉的人近身伺候呢,您瞧着谁顺手些?若是您不嫌弃奴才愚笨, 奴才还?来服侍您行吗?”

熟悉的人,如今物是人非,我早不是姜府里风光的侧君,也不是姜娘房里的爱宠,挑了?谁不过拖累谁,怕是都要暗地里骂一句倒霉。想起?昔年旧事,柳腰腰胸中像是打破了?坛子?,酸苦的水弥漫心间,各种滋味不可?言说。

本就红肿的眼中霎时又蒙上了?一层水雾,柳腰腰勉力压下。他没搭话反轻声问日冕,“你后来怎么样了?,没受我连累吧?”

日冕摇头,“奴才还?是担着原来的差事,在正寝伺候着,捎带打理内院的琐事。”

“在我面前你就别自称奴才了?。”柳腰腰垂了?眼眸,“我怎么当?的起?呢,如今,依着规矩,我得恭恭敬敬称你总管大人呢。”

日冕霍然起?身,扑通一声就跪到了?柳腰腰身前,言辞激动,“公子?这?话可?真是折煞奴才了?,若不是您当?时提携,奴才哪有?进身之阶,您的恩情?奴才矢志不敢忘。这?半年来也是日夜为您忧心,只是奴才在下人堆里虽小有?体面,可?在家主面前实人微言轻,”日冕说到此处面上已有?愧意?,吸吸酸涩的鼻头,垂下了?脑袋,“这?半年来,奴才既没法子?来看您,也不敢在家主面前替您求情?一二,实在是存心难安,今日来见您,面上实在羞愧,您这?样说,奴才更加无地自容了?。”

还?有?人记得自己的好,柳腰腰心中稍暖,伸手将人扶了?起?来,“哎呀,我随口一说,倒引得你一番愁肠来,不提了?不提了?。”

“是”日冕眼带泪意?,柳腰腰身子?重,他不敢劳他使劲,便堪堪就着柳腰腰的手站起?身子?。“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您养好身子?,平平安安将孩子?生下来。”日冕顿了?顿,小声道?,“孩子?会笑会闹,肯定是能?让家主开怀的,或许家主瞧在孩子?的份上……同您重修旧好,也不是不可?能?呢。”

可?他这?番话不仅没安慰到人,男子?抚上隆起?的小腹,眼中霎时涌起?了?泪花,饶是他已经极力在抑制,那眼泪终究是没憋住,一大滴一大滴的滚下来,在浑圆的腹部上打湿了?一小片。

日冕暗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暗恨自己不该多嘴,慌忙的递上帕子?,“公子?,公子?……”急急喊了?两声,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

好在柳腰腰慢慢止住了?哭,拿帕子?擦了?眼泪,像是踌躇良久,才抬眸张口,“我,我……父亲知道?我的事情?了?吗?”

日冕最怕他问这?个,出事当?日,秋叔被家主打发回了?别院,柳主爷从秋叔嘴里知道?儿子?怀孕,喜不自胜。日日盼着儿子?能?来别院,要亲看了?才放心。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至,于是先打发了?秋叔来府上过问,可?府上那个敢答他。柳主爷也就猜到不妙,立刻亲自登门了?。

他记得,当?时主爷在客堂候着,自己去书房传话,地砖的寒凉浸入膝盖,主子?面色却比地砖还?冷上百倍,‘你去回复,侧君身子?弱,大夫说要静养,无事不要打扰。’

后来他又着意?打听了?,主爷常常头疼,纵然药不离口,也不见有?什么起?色。

柳腰腰见日冕瞳孔一缩,半响不答话,心就悬起?来了?,着急的问,“我爹,我爹,出什么事了??”难道?姜娘一怒之下,迁怒了?爹爹?柳腰腰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那院子?虽说记在自己名下,可?以姜娘权势……,他不敢再往下深想。

“没有?没有?,主爷就是老是犯头疼。”

“有?大夫去看了?吗?怎么说?还?有?,别院的开销还?是从府上划拨的吗?”柳腰腰一连三个问题,问的又快又急。

日冕见他小脸白了?,气?息也不稳,忙扶住他伸过来的手道?,“公子?不必担心,大夫常去看,就说多睡深眠就能?好转,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