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腰腰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匣子是仅次于乌木的檀香木,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清幽的香味。连匣子都这样名贵,他不禁开始期待,匣子里面的琵琶是何等名贵。

他慢慢上前,抬手揭开匣子,一柄通体莹白的凤颈琵琶映入眼帘,柳腰腰眼中的笑意更盛了。没想到昨夜他随口一提,姜逸就放在心上了,一大早就将东西送来。心中涌起一阵甜蜜,他小心翼翼的将琵琶取出来,抱在怀中把玩。这琵琶质感莹润,看材质不像玉石却像白瓷。但白瓷易裂难烧,寻常只能烧制些小摆件,这么大的琵琶,且凤颈纤细更难成型,这是如何做到的。

柳腰腰诧异的问小新,“这是白瓷琵琶?”

眼前的小公子收了礼物,笑的明媚刺目。既年轻又貌美,小新目光暗淡的回话,“是”

此时柳腰腰的心思全在琵琶上,哪里留意的到小新眼中的暗淡,他兀自开心的就近找了个椅子坐下,翘腿将琵琶抱在怀中,调了调音准,便开始拨弄琴弦调试试琵琶的音准。由于是瓷器烧制,音色比寻常的琵琶更加清脆,柳腰腰当即就觉得,这柄琵琶适合弹奏一些欢快热闹的曲子。

他选了首轻快的曲子《春花秋月夜》随手弹了起来,一曲完毕,果然效果比寻常材质的琵琶弹出的更好。他开心的赞道:“真真是好材料,好音色。”

“只是不知是哪里的能工巧匠做出来了的,技艺好,心思更妙。”

跪在地上多时的彩玲抢着回话,“公子,这么好的玩意儿,当然是从官窑出来的。”

彩环的重音落在‘官窑’二字上面,满屋子的侍儿,大抵都知道柳腰腰是从教坊司出来的,也就是民间戏称官窑的地方。此话一出,所有人面上都在憋笑,甚至还有没憋住,噗嗤一下笑出声的。

虽然极快的咬住了嘴唇,正了神色,可满屋子的人都听见了。柳腰腰看向那个笑出声的侍儿,面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自己最不想提起的过往被当众揭开取笑,抚在琴弦上的手ren不住的颤抖。

好半响他才缓过来,冷冷的盯着跪伏在地的彩玲,声音凝结成冰,“彩-玲-”

“奴才在,公子有什么吩咐?”那声音不仅没有任何害怕,甚至还有一丝笑意。

柳腰腰抬头,扫过一屋子的侍儿,,明明自己从未得罪过他们,却个个作践他,真当他是好欺负的。

柳腰腰直了直腰板,目光转向彩玲的脖颈处瞧了许久,心中有了狠意。

跪在地上的彩玲找了个绝好的机会噎住了柳腰腰,正兀自开心,慢慢的却觉得脖颈处一阵凉意,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柳腰腰冷冷的瞧了许久,才压下自己心头的怒气,倏尔笑道,“没事,你下去吧”

众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笑意惊住了,特别是小新,心中升起了波澜。这事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怕是要羞愧的满面通红,遇到那沉不住气的,只怕立时就要发作,闹将起来。然而眼前的小公子,年纪轻轻,居然如此沉得住气,不可小觑。

“你们也都退下。”柳腰腰冷冷的吩咐着。

小新上前一步,“公子,今天日头好,公子若是无聊,奴随您去园子里转转,透透气也好。”

“不必”

柳腰腰态度冷淡,小新碰了一鼻子灰,“那奴才去传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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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府厨房

彩玲提着食盒走在前面,侧后方跟着的是同他一向交好的侍儿彩云,此刻面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彩玲,你今天也太大胆了,那柳公子虽然真是官窑里出来的,但就凭咱主子现在对他那热乎劲,你就不怕他以后得势收拾你吗?”

“哎……,你呀,就是脑子笨笨的看不懂形势。”彩玲扭头瞥了眼身侧的彩云,脚步不停。

“什么形势啊?”彩云快步追了两步,两人提着食盒并肩而走。

“你说一个官窑出来的货色,一辈子也就做个小侍儿吧,这府上的人和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