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如冰锥一般。

姜逸高声吩咐侍儿,“还?不拿件大氅过来。”

“是。”日冕立刻转身进了正寝,取来一件姜逸墨色的大氅,递到姜逸手中。姜逸单手抖开,将柳腰腰细小的身躯整个裹进大氅之中。又吩咐门房上的侍儿,“去请大夫。”

日冕瞧着姜逸将柳腰腰横抱进了正寝,心中一喜,紧步跟了上去。

姜逸将人放在正寝的床榻上,垂眸瞧着柳腰腰的脸,还?是一丝血色也?无,以前水润如花瓣的双唇,此时也?干涸起了细小的裂纹和干皮。虽然晕过去了,双眉却蹙着。

她叹了口气?,扬手拉过里侧的被褥,盖在柳腰腰身上,就?这样?定定地坐在床沿上,看着这张尚且稚嫩的面庞。

直到他面上渐渐有了血色,姜逸才移开目光,注意到候在床尾的日冕,她破天荒地主动问他,“日冕,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翻脸无情,太过绝情薄幸了?”

日冕连连摇头,轻声道?,“不,奴才不敢作此想,公?子他确实是太过骄矜了。”

姜逸错开眼眸看向尚熟睡的柳腰腰,并没有接话。

日冕看姜逸此时对柳腰腰尚有温情,于是低声开口,“公?子他骄矜不假,但对咱们下头的人其?实是很好的,只要是老实本分伺候,公?子少有疾言厉色的时候,更不会无缘无故的打骂。奴才们以前庆幸自己三生有幸,能在姜府伺候,遇上您这样?温润的主子。”

“后来柳公?子来了,奴才们也?高兴,主子您身边有了一个知冷知热的人,柳公?子为人和shan,是个好伺候的主子。”

“你倒是肯替他说话。”姜逸看向这个平日里寡言少语的日冕,有些吃惊。

日冕屈膝跪下,双手交叠在地,以额触手,诚恳道?,“主子恕罪,是奴才多嘴了,不过这都是奴才的肺腑之言。”

“起来吧。”姜逸说,“还?有别?的吗,你都说来我听听。”

日冕直起身子,小心斟酌着措辞,低声道?,“奴才觉得,公?子有些脾气?不假,心地是良shan的。”

“哦,何出?此言?”

日冕道?,“年前有一次公?子在府上逛园子,奴才陪侍左右,撞见了一个侍弄花木的侍儿,因为弄断了名贵的花种,正被管事罚跪责骂。公?子见了出?言阻止,又问了前因后果,原来是那侍儿家?中父亲病重,一时没有银钱,请不到大夫,他做活的时候才恍惚,犯下大错。”

“后来公?子不仅没有责罚,反而恩赏了银钱,让他先回家?看顾父亲。”

姜逸点头。

日冕又道?,“后来公?子还?吩咐下去,说凡在府上伺候的,家?中若有急事,可预支工钱。即便是犯了错,只要是无心的,也?要酌情宽宥,不得随意打骂。”

“奴才们自然感念公?子的恩惠,所以奴才今夜才多嘴多舌,望家?主恕罪。”日冕复又一叩到底。

姜逸听完这一大段话,她并不觉得日冕敢为了给柳腰腰说情,而编谎话来诓骗于她,这事定然是真的。既然如此,那他独独针对那个叫彩环的侍儿怕是另有缘由?。

柳腰腰没什么心机城府,心shan却懵懂无知,他跟在自己身边这些时日,姜逸早就?将他的秉性底细都摸清楚了。

在这个世界,他这样?漂亮又知情识趣的男子,会是一个很好的情人,或者说很适合做一个玩物。许多女人会对他趋之若鹜,但是不适合于她姜逸。若她想要一个这样?的人,身边早就?不知有多少个了,何必旷到今日。

再者,就?如柳腰腰刚刚所说,求她看在以前的情分上,饶过这次。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是有所动容的。毕竟燕好缱绻如斯,虽不至于让她为了他改变自己的心智,但她也?不ren把他当做一个玩物来对待。

姜逸起身不再看床上的人,而是下视日冕,冷声吩咐,“你在这守着,大夫来看过之后,该开什么药开什么药,你带人仔细服侍着,他醒了若无大碍,就?送他回胭脂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