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们各司其职,低声屏气的忙碌着?。府上上上下下都知道家主和?柳公子又重修旧好?了,此时柳腰腰进正寝,没一个拦他的。他穿过垂花门,日冕碎步轻快的迎了出来,扬起?一张得?体的笑脸,压低了声音道“公子来的不巧,家主刚刚睡下了。”
“哦”柳腰腰愣了一下,在他的记忆里,姜逸异常勤勉且精力充沛,从来不在白天睡觉的。看来这?段时间真是累着?她了。
“我进去看看,你?出去候着?吧。”
“是”
柳腰腰绕过垂花屏风,轻手轻脚进了内室,一眼就瞧见了榻上睡熟的姜逸。他提着?下摆,慢慢靠近床榻,半跪在床前的脚踏上,抬手帮床上的人掖了掖被子。
屋内是长久的寂静,只有女子微重的呼吸声。柳腰腰痴痴的望着?姜逸熟睡的容颜,心底涌出一股酸涩,差一点,就差一点,因为自己的骄矜和?蠢笨,他险些再?也不能伺候在她身?侧了。
被褥又换回了暮沉沉的鸦青色,和?姜逸领间绛紫色的里衣颜色是一个色调,沉稳内敛,又不失尊贵。柳腰腰敛下酸涩的眸子,海棠红妖艳无格,终究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
姜逸这?一觉睡得?很沉,再?睁眼时候,觉得?周身?神清气爽。正准备唤人却看到跪在脚踏上的柳腰腰。许久不见,她楞了一瞬。
柳腰腰也察觉到她醒了,紧张的跪直了身?子,张张口,不知是应该先起?来,还是要先去扶姜逸起?身?。
还是姜逸先开了口,“跪着?干什么,起?来吧。”
“是”柳腰腰极快的起?了身?,顾不上整理自己皱巴巴的下摆,就伸手去扶姜逸起?身?。姜逸也没拒绝,就着?他的手起?身?下榻。
柳腰腰服侍着?姜逸更衣,虽还是做着?和?从前一样的事情,但?是二人之间无话?,气氛也不如之前那般轻松惬意。
毕竟上次的事情,给彼此的打击和?伤害都很大,撕开的裂缝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抚平。
姜逸看着?柳腰腰已经?养圆润的脸,他今日打扮的打扮一改之前的奢靡,穿的很是素净。一身?银白色的束腰常袍,头上戴了银簪。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教坊司初见的时候,那时候他也是这?样的打扮,斜抱着?凤颈琵琶,弹着?《风雪夜归人》的琵琶曲。
姜逸目光微不可查的软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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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告了假,她却并不是完全闲了下来,散朝之后,皇帝还将她单独叫去,吩咐她拟写一份封良君生父为正四品命夫的旨意。
一份分封的旨意很好?拟,然而这份旨意难就难在就在措词上,既要将皇帝施恩的意思表达到位,又要顾及未来君后的颜面,不可写的太过。任何一个措词都要注意分寸的拿捏。
姜逸一时没有什么思路,便在正寝外?间的书案上展了纸,提着?笔,断断续续的打着?草稿。
她忙着?自己的事情,柳腰腰就难了,他发觉自己好?像不能像以前那样,在正寝里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随时随地?腻在姜逸身?上也没关?系。以前姜逸写东西,他要么在描摹打扮,要么抽出她身?后书架上的书来看,要么就歪在榻上玩,总是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呆着?舒心洒脱。
但?是现在的他觉得?无所适从,那些行径他现在都没有勇气去做了。他生怕任何?一个细微的不稳重,惹怒了姜逸。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他已经?没有勇气也没有能力再?去承受一次了。
日冕在上茶,星辉已经?将墨磨好?了,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岗位上或忙碌,或静候。只有他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屋子中央,不知道该干什么。
姜逸努力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什么头绪,索性暂时放弃,准备晚上再?琢磨,毕竟她在晚上的时候,思绪会更活泛一些。
一抬眸子,就瞧见了像呆头鹅一般伫立的柳腰腰,如果她没记错,他应该在那站了快半个时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