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碎步上前一边低声呵斥月华,“大清早的,你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你自己口上没有分寸,说?错了话,被?主子呵斥两句,你还有脸哭?再说?,咱们做奴才的,被?主子打骂两句不都是寻常事吗,还是家主平日里宽宥,养的你们身娇肉贵,不知自己的本分了。”
月华被?日冕一训,吓得立马止住了哭,低声道?,“是,奴才失态了,下次再不敢了。”
柳腰腰对着镜子梳着身前的头发,心中的烦躁仍然挥之不去,“好了,好了,赶紧去把?衣裳取来,听课的时辰都快到了。”
“是”日冕低声应了,瞧见月华可?能是跪的久了,起身时有些摇晃磨蹭,暗自摇头,转身吩咐了边上星辉去取。
日冕亲自服侍了柳腰腰换上衣裳,瞧着他?面上神色不愉,在替他?系腰带的空隙,对着边上呆呆立着的月华冷声道?,“你同主子顶嘴,依着府上的规矩,是要领二十?板子的。”
日冕小心翼翼的朝柳腰腰请示,“公子,念在月华他?是初犯,能不能开恩减半?”
柳腰腰一直觉得,府上这些下人,在姜逸面前规规矩矩,但在他?面前总不是那么尊重,背地里也?多有饶舌。按说?他?和姜逸房里的那些私隐事情,只有正寝伺候的侍儿能知道?。但是如今府上下人们圈子里都知道?一二了,上次厨房几个聚在一起就拿着他?插科打诨,就被?彩云撞见了。
他?们倒是聪明,饶舌的时候不指名道?姓,他?就是知道?了也?不好将他?们揪出来惩治,这样反倒会显得他?欲盖弥彰。
他?当时气极了,想了一圈,日冕对他?衷心,这些话不可?能从?他?嘴中出去,剩下的星辉和辰光,年纪小,人也?本分老实,也?不像是会多嘴的。
唯独这个月华,仗着自己的未婚妻中了秀才,他?自己又?在正寝伺候,时常在一众下人堆里眼高于顶,也?最爱三五成群的说?闲话。
他?那些私隐,十?有八九就是他?传出去的。
柳腰腰眸中神色一凛,“那就打十?板子,不过他?这般嘴上没个把?门的,也?不合适在正寝伺候了。”
月华闻言,面上又?急又?怕,他?不能丢了正寝的差事啊。双膝重重的跪在青石地砖上,砰砰砰的磕头,“公子,公子我知错了,您饶了我这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柳腰腰冷冷的瞧着他?,不为?所?动,“打完板子就将他?移出正寝,至于往哪安排,日冕你看着办。”
他?撂下这句话,撩开衣袍,躲开月华想来攀扯的手,快步的向外走去,不理会身后那哭天喊地的求饶声。
柳腰腰一路风驰电掣的到了学堂,却得知何夫子家中有事,告假两日。
他?心中一喜,这样他?就能去陪陪爹爹了,爹爹昨儿回来,他?们还没怎么说?说?话呢。
小雁还没到,他?吩咐下人去他?院子说?一声,然后就带着日冕去了别院。
此时才刚过了辰时(早上七点),柳父上了年纪觉少,早早的就起了,此时正在正厅用膳。儿子不经通传,猛然出现在他?面前,着实让他?吃惊。
他?放下手中的清粥,起身迎他?,问,“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柳腰腰牵着父亲的手坐到他?身侧的位置上,将清粥重新捧了起来,递到父亲手中,温声道?,“姜娘每日上朝早,我也?就跟着起来了,今日夫子告了假,我在家中呆着也?是无事,心中记挂父亲,索性就过来啦。”
犹记得以?前的儿子,贪玩贪睡,若每日不是他?去叫,睡到日上三竿也?是有的。如今去了别人家,竟也?能勤勉早起了。
心中说?不上来是欣慰还是酸涩,柳父接过清粥,垂眸敛下眸中复杂的神色,轻声道?,“嗯,腰腰如今长大了,是该勤勉些,不能像在家中似的胡闹了。”
柳腰腰点点头,然后给父亲布菜。
柳父看着儿子身上带着毛毛的衣领,明显就是冬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