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柳腰腰已?经移步出了正寝, 瞧见几个?粗使的小厮在偏房进进出出的收拾。他皱了眉, 冷声, “偏房的一应器具都扔干净,全部换成?新的。”

日冕垂眸应声,“是?,侧君放心, 奴才亲自盯着。所?有东西换过之后, 再熏一边艾叶, 准保干干净净。”

“嗯。”柳腰腰心中的膈应稍减, 若不是?要顾忌他那婆母的脸面?,他真想将屋子都拆了重修。

他抬头?看了看日头?,午膳的时?候刚过,“你留盯着吧, 还有,吩咐下去?,今儿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许议论外传。若被我发现有嚼舌根的,就不用在这府上呆下去?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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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

柳父见儿子这么快回来,放下手上的络子,担忧的问, “一切可还妥当吗?”

边上的秋叔也放下丝线,迎上前去?,接过柳腰腰褪下的披风,扶他在小塌上坐下。

柳腰腰点头?, “嗯,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三人?相视一笑,秋叔道,“侧君的药桑菊一直看着呢,用小炉子煨着,您稍后,奴才这就去?盛来。”

“嗯。”柳腰腰笑着点头?。

秋叔抱着披风便出去?了,柳父看着儿子,又重新拾起络子,一边理着,一边笑道,“如今有这个?连翘缠着你婆母,你公公短时?间?内没功夫再刁难你了,你也可以喘口气,好好调理调理身?子。”

他们坐在窗边的小塌上,柳腰腰往父亲身?边凑了凑,拿起了刚刚秋叔放下的丝线。跟着父亲手上的动作,帮他理这线头?,“是?呢,秋叔这招围魏救赵,当真极妙。”

“他是?三教九流出身?的人?,见识的自然宽广。”柳父手上的动作一顿,偏头?看向身?侧的儿子,郑重道,“他在我这大材小用了,不如你带回你身?边去?吧,许多事情?有他在边上替你出谋划策,比你身?边那些小牙子般的侍儿强多了。”

可是?,秋叔到底是?教坊司出身?的人?。半年?了,那段屈辱不堪的回忆,他下意识的在遗忘它。好像只要忘了,那段过往就能从他身?上抹去?。

柳父见儿子身?形僵直,才意识到自己提起了他不愿回首的过往,心中一苦,目光落回手上的络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良久才轻声说?,“爹爹如今帮不上你什么忙,这也就是?给你提个?意见,具体主意怎么拿,还是?看你自己。”

他如今是?姜逸的侧君,虽没有大操大办内外告知,但是?姜府炙手可热,这消息早就在上京传开了。坊间?纷纷猜测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在大昭,纳侧君虽不像迎正君那边三书六礼,但也是?有礼节的。他这无声无息,坊间?纷纷猜测,他是?姜逸贴身?伺候的侍儿或者是?通房。由于命好,于是?飞上枝头?,成?了侧君。

但纸哪里包得住火呢,姜逸的下属,帮她?办过自己的事情?的同僚,乃至今上,都是?知道他的底细。

他这婆母和公公初来上京,还不知这些事情?。但在宫宴上,上京的官眷命夫齐聚一堂,那些人?中不乏有知道内情?的。到时?候七言八语……

手上的丝线越理越乱,柳腰腰泄气的扔开。

“爹爹说?的是?,秋叔我就带回去?。”既然早晚包不住,那就不包了,“只是?秋叔一走,爹爹这府上就桑菊一个?小侍儿了,我还是?先替爹爹找到合适的人?,再将秋叔带走。”

柳父轻声道,“我这你不用顾忌,我一个?人?事少,有桑菊都很够了,你直接带走就是?。”

正说?这,秋叔一手托着药,一手打帘而入,笑着说?,“侧君,药来了,趁热喝吧。”

“好。”柳腰腰木着脸,抬手接过这碗黑乎乎的药汁,腥苦之味直冲鼻腔,他忍不住皱了眉。

柳父劝道,“快喝吧,本来午膳用过了就该喝了,你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