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闪身溜进卧房左侧的浴房,燒水去了。
这?浴房也是?他住进来以后新造的,平常人家都在里面摆个大?木桶什么的就够了,他倒好,愣是?砌出个方方正?正?的大?池子,池壁上有进水的地方,只要一按机括,就有烧好的热水注入。
在这?种湿热的天?气里,舒舒服服地在热水里泡一泡,倒也是?别样的享受。
巫箬沐浴完后,换了干爽的衣服,正?坐在梳妆台前慢慢擦着发,李淳风又凑了过来,从身后将她抱住,然后把头埋进她湿漉漉的头发里深深吸了口气,满足地叹道:“好香。”
巫箬没?好气地看?着他,“你都许久没?去上朝了,当?真无事?”
李淳风如耍赖小儿似的抱紧她,振振有词,“我可是?傷员,受了那么重的傷,休息个把月不是?人之常情吗?”
受那么重的伤……真是?好意思说,也不知道是?哪个“伤员”昨夜把她折腾了半宿……
巫箬真想挠他两下。
看?见铜镜里自家媳妇那半怒半羞的模样,李淳风勾起她的一缕青丝,輕輕绕在指间,笑道:“听说太子殿下这?些天?也把自己关在東宮闭门不出呢。”
巫箬眼眸微动,“那个鬼面人当?真是?……”
“稱心的尸体就埋在東宮里。”
“……如此大?胆?”
“他做的事还?有不惊世骇俗的吗?听说陛下大?怒,連皇后娘娘都被气病了,可他还?是?一步也不离开稱心的坟茔。”
“李世民没?有追究他的罪責?那可是?一百多條人命。”
李淳风叹了口气,他家媳妇儿怎么总是?直呼当?今陛下的名讳呼得这?般直接?
“我们没?有证据,他毕竟是?太子,陛下是?不会輕易相信自己的亲生儿子会做出这?样的事的,太子那边的人早把所有罪責都推到了称心的身上。再说了,还?有皇后娘娘保着他。陛下如今因?为皇后的病,寝食难安,把政事都交给了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位大?人处理。”
“哼,他们倒是?伉俪情深。”
看?着巫箬沉下来的侧脸,李淳风笑了,轻轻在那小脸上亲了一口,“看?到你,我倒是?有点理解陛下的心情了。后宫虽佳丽三千,但于陛下而言,心爱之人,惟有皇后一人。”
“可是?……”
“我说过,陛下不是?昏君,当?然也不是?圣人,他也有七情六欲,也有自私糊涂的时候,不过你放心,他肩上挑的责任很快就会让他清醒过来,而且皇后娘娘的病……恐怕也拖不了多久了。”
听到这?话,巫箬终于沉默下来,确如他所说,此刻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恐怕也正?受着痛苦的煎熬吧。
“阿箬。”李淳风打量着她的神色,“你好像一直不太喜歡陛下。”
巫箬眉梢不自然地跳了跳,垂眸道:“与?李世民无关,我只是?……不喜歡皇族之人。”
若不是?因?为他,她绝不会再与?皇族有任何瓜葛。
“为何?”李淳风心头一动,“难道和巫族有关?”
巫箬手指轻颤,无疑证实他的猜测是?对的。
“阿箬,”他轻轻捧住她的脸,让她转向自己,“把所有事都告诉我。”
巫箬看?着他灼亮的眼睛,轻叹一口气,终于缓缓道:“女媧補天?的故事,想必你肯定?听说过。”
李淳风点头,“《淮南子》有言:往古之时,四極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爁炎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于是,女媧炼五色石以補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極,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苍天补,四极正?;□□涸,冀州平;狡虫死,颛民生。”
“《淮南子》是淮安王刘安让人编写的,可这?上古之事,他又是?如何知晓的?”巫箬摇头轻笑,带着些许苦涩,“巫族自建立伊始,便担负沟通天?地之责,自然也要负责记录重大?史事,上古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