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风看了葳蕤一眼,“事到如今,大将军如何决定?”
葳蕤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抬起头缓缓说道:“你?走吧,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清书说的对,她不能再自?私地将无辜的人牵連进?来。
可成砚的脸色却更加苍白,他对她竟連这一点用处都没了吗?
“好……我明白了,该离开的人是我。”他惨淡一笑,剛迈出一步,却突然?倒了下去?。
巫箬飞身上前,一把接住他,只见他的全身此?刻已变得几近透明,正是要魂飞魄散的前兆。
她连忙施法,其餘三人也紧张地围了上来,所以没人注意到那?青衣少年已经趁乱不见了。
“必须立刻带他回去?。”李淳风说着,从袖中取出那?本?《山海》残卷,巫箬将铃铛置于其上,在清脆的声音中,书页上空出现了一道大门,大门的那?头隐隐可见一间屋子,陈设装饰皆与女子国不同。
而在那?屋中床榻上正躺着一个男子,样子与成砚一模一样。
眼见李淳风架起成砚,葳蕤突然?上前一步,欲言又止。
李淳风明白她什么意思,说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救活他,等他醒来的时?候大概就?会忘了这里的一切。不过今日之事雖然?可以揭过,但?我还是想告诫二位一句,遇到问题,總有办法能解决,请尽量不要伤害到无辜的人。”
说罢,扶着成砚一脚踏入了门中。
巫箬看着两人最后?问了一句,“当初为何想到用转神术?那?少年又是何人?”
清书抿了抿唇,眼含愧意地答道:“是我自?私地希望他在我离开以后?,还能好好对待葳蕤,所以才去?北边的森林里找到了那?个据说也精通巫术的少年。他好像叫作巫恒,巫祝大人没有在巫咸国见过他吗?”
女子国的北边正是传说中巫咸国的所在,难道那?少年真是从巫咸国中出来的?
可是这么多年了,巫咸国中早就?没有人了才对。
巫箬面沉如水,向两人最后?说了一句“保重”,亦踏入了大门之中。
在大门关闭前,葳蕤看见两人已将成砚的魂魄放入他的身体?。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终于喃喃出口?,两行眼泪划过脸颊。
窗外,难得一见的冬日阳光给四方馆的庭院里撒下一片金辉,照亮了光秃秃的树干上堆着的薄薄积雪。
成砚看着这颇有意境的景象,心里不知为何还是空落落的。
正在讲解《中庸》之道的赵延年一抬头发现自?己的得意门生又在发呆,不禁怒道:“成砚,你?起来跟我说说我剛才讲的那?段话是何意思?”
什么都没听进?去?的成砚面红耳赤地站起来,自?然?引得同窗们一阵没有恶意的哄笑。
赵延年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你?大病初愈,还在休养,但?春闱在即,没时?间等了,你?得马上打起精神来,听见没有?”
成砚连忙称是,得到老师的允许后?重新?坐回位子,耳边又響起赵延年每天都会告诫学生们的话,“在座诸位,都是我大唐的栋梁之才,现在不刻苦求学,如何对得起陛下和百姓对你?们的殷切希望……”
很快,成砚的心思又飘远了。
一个多月前,他大病了一場,醒来后?,总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夢,可是夢中的情景一点也不记得了。他娘只说他是读书太过辛苦,专门请了水月堂的巫大夫来给他调理身体?。
那?位巫大夫他虽是第一次见,但?总觉得很眼熟,后?来才知道她原来是自?家大哥曾经相过亲的一位女子,但?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虽然?他大哥看上去?对人家余情未了,但?他心里总有种感觉,这个女子跟他们不是一类人,倒不是说她哪里不好,反倒是觉得她好像特别?厉害,不是一般男子能降得住的女子。
这一个月来,在她细心地调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