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筷子,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两?人,“李天师是要带巫大夫回去见公婆吗?”
巫箬的脸顿时比那铁锅下烧得正旺的木炭还要红,李淳风则很是愉快地?大力拍着它的肩膀,“不错不错,说得对极了?。”
小狐狸雖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被他拍散了?,但心中却涌起莫名的雀跃,自己这一天总是给李天师添麻烦,现在终于做了?一件让他开心的事,真好!
于是忙诚恳地?又补了?一句,“恭喜李天师,恭喜巫大夫。”
乐得李淳风又给它夹了?好多羊肉。
巫箬真是气不打一處来,可偏偏又不能对这只老实的小狐狸发火,只好白了?李淳风好几眼,低头?吃饭懒得搭理他。
一顿饱餐,小狐狸几乎吃掉了大半的羊肉,涨得直犯困,上了?马车便?打了?好几个?呵欠,没一会儿便?变成了?一只黄褐色的小狐狸,趴在车厢角抱着自己毛茸茸的尾巴睡着了,大张的嘴角边流出一丝亮晶晶的口水。
“真是个?小屁孩儿。”李淳风一边摇头?,一边将它抱起来放在自己膝上,轻轻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小狐狸的大耳朵动了?动,砸了?砸嘴,像是还在回味羊肉的美?味,睡得更熟了?。
巫箬喝着解腻的茶水,淡淡瞥他一眼,道?:“你对这些?小妖怪倒挺和善。”
李淳风笑了?笑,低头?不语,手指划过小狐狸柔顺的皮毛,让车夫先回了?李府,将熟睡的小狐狸抱到床上后,方才对她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琉璃子重新亮起的马车带着两?人出了?城,一直到了?归一观所在的摩崖峰,但这一次他们没有去山顶,走到半山腰,李淳风便?带了?巫箬下车,两?人沿着一条小路走进了?摩崖峰的樹林中。
这里的树不像山海界的森林那么稠密,在月光下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清幽感,偶尔还有一两?声夜鸟婉转的啼叫。
虽没有火光照明,但李淳风似乎对脚下的路很熟悉,踩着不算太厚的雪层如闲庭散步似的走着,不多时,便?转出了?樹林,上了?另一条曲折向上的小径。
巫箬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们到底去哪儿?”
李淳风侧头?看?她,神秘一笑,“到了?就知道?了?。”
说罢,携了?她的手,走上那另一边就是懸崖峭壁的小径。
巫箬一惊,只觉手上传来温热的暖意,包裹了?她冻僵的手指。
大约因为这个?,这一次,她没有挣开他的手。
在那狭窄的小径上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李淳风终于说了?一句“到了?”,将她带到一處突出在外的石梁上,只见石梁的尽头?长着一棵枝干遒劲的大樹,樹冠亭亭如盖,在这严冬里不仅没有落叶,反而还结满了?拳头?大小的黄色花苞。
“这是……无忧树?可是怎么会长在这里?”巫箬有些?不解,不仅因为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位于半山腰,两?侧都有高峰遮蔽,这向来喜阳的无忧树很难照到阳光,更因为这繁茂的大树上竟隐隐有靈气流动。
李淳风没有马上答她,仰头?望天,当天上明月刚好升到中天时,微微一笑,“时间刚刚好。”
话音未落,天上月色再无任何?遮挡,笔直地?如清霜撒下,将他们所站的石梁全部照亮了?。
与此同?时,无忧树上的靈气开始流动起来,在月色下,如人身体?上的血脉,闪着莹莹青光,所到之处,那黄色的花苞也缓缓绽开了?娇嫩的花瓣,仿佛一只只展翅欲飞的黄翅蝴蝶。
清风徐来,花瓣轻颤,那些?灵气所化的荧光便?如花粉一般从花中落下,悠悠荡荡地?悬浮在石梁之上,将两?人轻笼其中。
饶是巫箬,也被眼前这不真实的美?景所迷,说不出话来。
李淳风伸出一只手,那些?荧光仿佛受了?什么感召,纷纷聚拢到他周围,在他手指间跳动,像极了?淘气的小孩儿。
“这棵树是我十年前无意中发现的,那时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