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站起身,整个大殿中的黑色魔气便被冰雪压制,所有人都感觉寒气侵袭,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冻得牙齿都开始打架。
长袖宽袍,一袭红衣,她微笑着环顾四周,看着所有人。
“许久不见啊,诸位。这百余年来,我受尽苦楚,当真很想念你们所有人呢。”
直到这一刻,齐兰虚伪的笑容终于荡然无存,他笑不出来了。
“浅浅,是你吗?”云镜挣扎着去拉她的衣角,却并未碰到,狠狠跌倒在地,他难以置信伸出手,“你不记得我了吗?”
“不记得了,百余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弱小。”花浅白噙着泪水回过头,“如今墨公子来报国仇家恨,你又能做什么?这么多年来你竟然一直将齐兰当做你的好师尊,你对得起当年死去的将士和子民吗?”
“浅浅,都是我不好,当时应该早点把你带出将军府的,都是我的错,疑惑多年却从来不去寻找真相,知道一切这么血淋淋的被摊在我面前。。”他似乎是克制不住般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来,似乎是全身的力气难以支撑他站起来,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了那只手。
花浅白背过身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而一只手已经点进了心脏中,汩汩的心头血流向了地面。
“你差不多一点,心头血是很宝贵的,不是让你这么嚯嚯的。”墨星痕瞄了一眼便知道花浅白想做什么,不快地提醒,“毕竟用的是别人的身体,你还是多少客气点。”
“墨公子不必担心,我与烟若自有约定,今日她帮我,日后我帮她,做这些她都是同意的。”花浅白解释完便重新看向自己一生的羁绊,齐兰和花云岚。
“妹妹,这夫君是你一生所求,如今你可还快乐?”
花云岚自然没有回答,她死死咬着嘴唇,全然没有往日里端方从容的仙子模样,眼里情绪复杂。
“齐兰,你苦心孤诣以天辰宗作为诱饵布置这个陷阱,本以为手到擒来,没想到关键当口会出这么多意外吧?”花浅白冷笑,“就像你们,本来就是神裔出身,本就占据天时敌人和,是天道的宠儿,享尽一切便利和运势,可飞升也没那么容易吧?不然你还会在人间蹉跎岁月那么久吗?”
“用得着你在这里讽刺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也不知是哪句话戳到了齐兰的痛楚,他一甩袖子,魔气凝结成实体,黑爪对着花浅白的面门劈了下来,“区区一个魔,给我去死。”
“我是魔我承认,你心魔丛生,早就不算修士了,你敢承认吗?”
花浅白一个弯腰,轻巧躲过黑爪,却没料到黑爪下的魔气中又生出无数根毒针,向着她背后袭来。
“烟若小心!”墨星痕和纪云渊同时提醒,却还是晚了一步。
就在毒针即将刺穿她身体的瞬间,角落里的云镜猛虎扑食般爬了起来,挡在了她的身后,继而重重摔在了地上。
“四殿下,你在做什么呀?”花浅白回过头,难以置信看着倒在地下的男人。
“我没关系的,浅浅,我一直就想这么做了,可是一直没机会。”他嘴角泛着黑血,表情却不再痛楚,“我总是纠结迟疑,犹豫不定,害了你也害了我,但是这一次我希望我是及时的。我由始至终只爱你,一直都爱你,到死也爱着你。这次你相信了吗?”
“你个蠢货,我何曾怀疑过你的真心啊。”花浅白早已泪如雨下,缓缓抱住他的身躯,“当时我死之时,你为我掉落一滴血泪,落在我的魂魄上。我的魂魄便一直跟着你,走南闯北,守着疆土。直到你死那天,我化身为魔,大雪下了整整三天。你不知道吧,后来我把那些害死你的人都杀了,给你报了仇。我还把你的魂魄一点点拼凑起来,他们告诉我这样你就能重新转世投胎,也能就此忘了我。”
“但我不想忘,记着你,再痛也值得。”云镜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起身在花浅白耳边耳语了一句,然后抓着她的手,露出凄然的笑,“这是我最后留给你的东西,我希望它能保护你。”
花浅白露出手足无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