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声音利落斩断两人之间的新纽带,她冷静到?近乎冷淡,“你走吧,别管我了。”

席策远看着她柔美的侧脸轮廓,久久没有作声。

两人近在?咫尺,却又?遥远相隔。

“那当我是朋友吧。”他声音低缓,带着一丝恳请意味。

不是亲人,也别是陌生人。

舒然没说同意,也没有拒绝。

两人的牵绊似乎就此?从假兄妹转变为真朋友。

这件事有好有坏,好的是席策远会很了解她的性格和?喜好。

坏的是以两人的身份,不可避免的会聊到?家里的情況。

比如舒羿入狱后,席策远每隔一段时间会跟他见上一面,每次见面会聊一下舒然的近况。

“你寄来的信我都会转述给他,但你最近几个月没有回信,我们担心你出?了什么事。”

就算没有大队的那通电话,席策远最近也会想办法过来看看她。

舒然抿了口他送来的浓白鱼汤,轻描淡写的解释说:“太忙了,没时间去邮局。”

其实?是生病了。

病的起不来,好了就去上工,反反复复,没时间,也没精力去县里取包裹。

她不说,但席策远已经从大队里了解到?她的近况,主动提说大队会处理推她下水的顾彦。

说到?这件事时,青年?脸色冷的吓人。

当初舒然非要跟顾彦下乡,跟家里吵了好几天,舒羿怎么都劝不好,也哄不好,最后气?的要死。

走的那天,舒然还死活不让他送。

没办法,舒羿只能托席策远送她去火車站,自?己悄悄跟在?后面,看着他们离开。

他和?席策远看出?来顾彦不是好东西,却拗不过铁了心的舒然。

没成想下乡后,顾彦这个人却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恶劣。

提到?顾彦,两人自?然而然聊起过去的事,说起当初下乡,舒然没什么起伏的说:

“也不是为他下乡,我就是不想在?家呆了。”

自?从舒父说出?她已经过继给大伯家的事后,她就不想在?家呆了,任性离家多次,又?被她哥多次哄回。

但她哥不会知道,他不在?的时候,她在?家就像个外人。

他在?家的时候,舒父舒母爱屋及乌,关注点又?回到?她的身上,表现出?对她关心疼爱的态度。

这种关心疼爱并不虚假,只是时隐时现,不断折磨着她,让她觉得割裂和?痛苦。

她迫切想要逃离时,顾彦出?现在?她面前,向她描绘出?一个广阔而自?由?的天地,于是她打着爱情的幌子,毫不犹豫的跟他走了。

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本能抓住了面前的漂浮物,虽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被带至哪里,但能拥有片刻的喘息。

她知道顾彦不是好人,下乡后也没有多信任他。

顾彦在?她身上讨不到?好处,很快暴露了本性。

两人自?然就掰了。

但顾彦小气?且记仇,一有机会就来找她的麻烦。

也多亏了他,舒然才能摒弃了过去的好脾气?,性格慢慢坚毅起来。

席策远不了解内情,听她说不想在?家待后,便蹙眉望着她瘦削的脸颊,说:“你在?这里过的也不好。”

“不,这里挺好的,特别能锻炼人,上次落水是意外,他一般欺负不了我。”

只是顾彦发?现她性格的强硬变化后,经常提起她城里的家人。

他说她父母又?认了个干女儿,对她好的不得了,让对方住在?她以前的房间等?一系列诸如此?类的话。

舒然还没有磨练到?铁石心肠的地步,听了当然难受。

可最让她难受的,是她哥的态度。

他在?信里从不曾提起这件事,不曾赞同,不曾反对,像是无言的接受。

这种接受让舒然日渐崩溃,不断内耗,精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