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到眼角,看到近在咫尺处女人苍白的脖颈。
一缕碎发被水濡湿,横跨过颈间那条突出经络,显得女人羸弱不堪,一碰就碎。
那是生命最脆弱迷人的地方,只要轻轻咬住,就掌控了一切,无论是谁都绝对无法挣脱。
裳熵再次动动喉咙,压住冲动,还维持着一分清醒。她知道这种事决不能去做,她不能也不该伤害她,这个想法是错误的。
不知过去多久,锁骨差不多都要被吮热了。慕千昙终于忍无可忍,将人一把推开,劈手给了她一巴掌:“差不多了吧!”
这声巴掌异常响亮,几乎把夜色抽碎。
裳熵没站稳,扑入水中蹲下,并未晕倒,但仿佛想给自己降温,也没从水里起来。
慕千昙将被扯开的中衣拉回去,盖住伤口,转身毫不留情地走出泉水,抓起外衣和武器飞也似地离开。
进入木屋,衣服还湿哒哒的。她扯下中衣,找了处架子甩挂起来,而后套上外衣,躺倒于床。
胸膛剧烈起伏着,她紧闭双眼,曲起手臂,微侧过身,枕在自己腕间,另一只手轻揉太阳穴。
从小时候起,她就发现自己不太受不了与他人肢体接触,也不知是什么毛病,触碰之后,很容易头晕目眩不舒服,所以总是习惯性和人保持些距离。
方才还以为提前做心理准备会好点,但现在看来,并不能,且似乎比之前更严重了。
头疼连带着耳边也有阵阵嘈杂幻听,仿佛有一万个人站在广场上尖叫,而她堵上双耳依然被吵到耳膜刺痛。
她屏住呼吸,漆黑视线里闪过电视无信号的雪花画面,滋滋作响,光碟被吞入DVD箱,画面跳跃,是只露出下半张脸正在喝啤酒的女人。
又一次跳转,皮包骨手臂上青紫色的针口,餐盘里插满半截烟头,烟灰缸从中间裂掉,碎片藏在被烧出孔洞的地毯。
每次情绪紧绷时,就会想到那些并不愉快的事。慕千昙沉重喘息着,微蹙眉尖,把脸半埋入枕头,手心下移捂住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