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知道的,是小事,不足以辛苦您来一趟。”江舟摇将碎发勾到耳后,斟酌半晌,缓缓开口道:“我请您过来,本意是想试试阿河目前对您的态度。和从前是是否有变化,可惜,似乎没有。”

慕千昙咽下口中食物,低垂眼睫:“是。”

江舟摇微微叹气:“我一直想让阿河放下过去,也在寻找方法,让她不再对您怨怼愤恨,平和下来。”

就算是不愿看见争端吵架的和事佬,也该知道,这种可能潜在的杀亲仇恨也不会说抹就能抹去的。但慕千昙身份尴尬,说什么都不合适。便轻抚着碗边,好半天才道:“等她觉得累了,应当就不会纠结了。”

“越累,其实越停不下来,所以.....”

江舟摇解下头上的碎花头巾,铺在腿上,叠成方块,好生收入怀中,眸中闪耀着水面般的碎光:“心里埋着仇恨的人,是过不好日子的,我总想让她活得更轻松些。”

身为当事人,却对过去一无所知,又不能从旁观者角度给与回答,慕千昙也不知该怎么做了,最终只是道:“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

夕阳已落,山上沉浸于漆黑夜色。

快吃完饭时,江舟摇留她在这里休息,正好房间多,住哪里都可以,且晚上回去多有麻烦,她稍稍思忖,便同意了。

溜达到后院,恰见裳熵坐于方桌后,脸朝下趴着,不知在干什么。慕千昙走近些:“装死呢?”

裳熵没动,闷声哼哼道:“晒月亮,借酒消愁!”

她双臂皆搭在桌上,中间笼着一壶酒。慕千昙微微弯腰,一手负后,另一手点上脚边盆栽,指尖沾了点水,凝成冰晶,曲指弹出。

冰块撞上酒壶,顷刻炸开,爆射出去的水花也凝结为冰,如同几千粒珍珠飞散开来。

裳熵被冰粒弹了个满头满脸,还以为受了袭击,却没从桌上跳起,而是张开双臂用上半身护住桌子,等周遭安静了才抬头。

慕千昙已走到桌前,抬手接住了其中一粒冰,在掌心融化。她垂眸观察,道:“是水啊,不是酒。”

裳熵仰头瞅着女人,反应过来又是她在搞鬼,立时窜起身,太过着急,甚至撞倒了椅子。

“你又欺负我!”

掌心之水再次凝聚成冰,运动到指尖,弹向少女额头,引得她捂头痛呼。慕千昙道:“这两个月,你是不是长胖了点?”

裳熵揉着脑袋,愤愤道:“没胖,长高了!”

慕千昙道:“还是矮冬瓜。”

裳熵磨着后槽牙,放下手,蠢蠢欲动想要扑过来:“你...你....好过分,太过分了....”

慕千昙道:“武试好好考。”

裳熵微怔,嘟囔道:“要你管。”

慕千昙回眸看看,身后不远处种着两棵柿子树,中间挂着张网绳吊床。她走过去,躺进吊床,悠悠道:“只是提醒你一下,考不好也只丢你的脸,与我无关。”

裳熵扶起椅子,重新坐下:“就算考不好,我也不觉得会怎样。人家都有师尊带着一点点学,我没有,只用两个月突击补课,能好到哪里去?成绩出来了我也不在乎。”

慕千昙轻挪身子,一截冰蓝色裙摆从吊床边缘落下来,似霜雪。她支着额,微阖双眸,望着朦胧月色:“随便你。”

裳熵瞧着那截裙摆,默默坐了会,抚落桌面上的冰粒,又趴下。

李碧鸢痛心疾首:‘昙姐,你干嘛老招惹她。都置气俩月了,该哄哄了吧。’

慕千昙道:‘这不是哄了吗?’

李碧鸢道:‘你管那叫哄?那分明是火上浇油。’

曲指轻揉着太阳穴,慕千昙蛮不在乎:‘是吗?’

李碧鸢道:‘别这样,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慕千昙道:‘确实,看她那么生气,挺爽的。’

‘这有什么爽的,不理解你...’李碧鸢道:‘唉,不过,咱得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一个人天天这样造作你,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