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并未回应,她与刘才良并肩而立,身影忽隐忽现,似乎随时都要消失。
刘才良拉起她的手,附耳对她说了什么。女子摇摇头,也是一声叹息,伸手轻轻盖在刘和头顶,揉了揉,一如小时候。
而下一瞬,灵力桥梁轰然破碎,那两道伫立的幽魂,也顷刻间消散了。
室内恢复静谧,刘应呆愣片刻,将女儿递给苗兰,自己冲到棺材前,却发现刘和睁着眼,但已然气绝。
亲眼见长兄尸身,就算有再多前尘也顷刻散尽。刘应悲痛万分,跪在棺边,静默不语。
慕千昙走上前,看了眼棺内,随口问道:“他是你亲兄弟,为何你二人性子截然不同?”
刘应遭逢亲人离世,已无心再掩饰什么,便从头说来。
原来,在大儿子刘和出生时,正是家中最贫困之时。父亲奔波家业,母亲亦在外劳作,都十分辛苦,所以缺乏对大儿子最基本的教育,也过于忽视他内心。
不过虽未尽父母职责,这孩子却自小十分乖巧,从没有闹过,甚至愿意主动分担家务。母亲担心他这般年纪的孩子在家不安全,便常常带他一起做零活。
某天,母亲接了一份洗衣活,带着刘和一道去河边,中途她要去方便,便叫儿子看着衣服,别让人家拿走了。
刘和见母亲步履蹒跚着离去,知道她辛苦,想帮她干些活。可他年纪实在太小,要洗的冬衣又厚重,他精力便全放在衣服上,一时不察,踩中石上青苔,竟滑入水中。
这条河常常有孩子来戏水,本不至于危险,可他实在倒霉至极。那天河里居然趴着只锅口大小的老鳖,瞧见一个男孩子入水,以为那处是小鱼儿,便是一口咬下去。
等母亲过来时,他那处早已不保,后面将命捡了回来,却始终体弱多病,且一辈子不可再娶妻生子了。
又是五年之后,父亲生意稳定,加上母亲积劳成疾,需要静养,父亲便不再四处奔波,留在家中照顾母子俩。
没过多久,小儿子刘应出生,那会家中已足够富裕,是以他与刘和在同一个家庭,前半生的经历却截然相反。
随着刘应逐渐长大,兄弟两人开始还能一起玩耍。后来某天去茅房,天真无邪的刘应问他怎么和自己不一样,刘和从此意识到自己的残缺,把自己关在屋中,再也不愿见人。
母亲对他始终心里有愧,认为自己当年就不该带他出门,如今见他不愿出来,便也陪他一起,安慰他一切都好,残缺也没什么关系。
长此以往,他越发依赖母亲,憎恨对自己不闻不问的父亲。而刘应则相反,认为父亲高大健壮,为人和善,而那总是闭门不出,缩在阴暗处的母亲和哥哥都奇奇怪怪,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