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昙轻掀眼皮:“先去上菜吧。”

小二哈哈一笑,应了声,转身去上菜了。

等他走了,裳熵才悄悄道:“眼光不好,怎么可能选我做徒弟呢?”

倒了杯茶,慕千昙语气凉凉:“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自恋的倾向。”

裳熵摇头晃脑:“这才不是,我只是实话实说。”

指尖敲着茶盏边缘,慕千昙道:“也不知道低调一下。”

裳熵道:“可我就是很好看啊,我都戴面具了,还要怎么低调,我总不能在脸上涂东西吧。”

慕千昙道:“至少别人正面夸你时,别应的那么干脆。”

裳熵道:“那我就更不懂了,人人都是想被夸的,被夸后一定会开心,干嘛还要装作没那回事一样。”

端起茶盏抿了口,慕千昙顿了下,才道:“并非所有夸奖的话,都出自真心。有时他人会明夸暗贬,你独自应了,反倒像个笑话。”

小二在这时上了菜,满满一桌,两人间隔了层迷迷蒙蒙的热雾。裳熵本还想问什么,可被饭香吸引,又埋头入菜中了,转瞬间干掉一整盘。

慕千昙摩挲着茶盏,喝完一整杯,望向门边地面上渐渐消失的日光,直到显露出砖块本色,才回转视线。

两人吃完饭,去楼上住。今日来壶城者人数众多,房间只剩一个,便定了这个。来到屋中时,店家已备好浴桶与热水,慕千昙用手指试了试温度,正正好好。

裳熵那边刚迈入门槛,又被慕千昙轰了出去,还没着急,便听她说要洗澡,只得蹲在门口等待。

在门边等了片刻,似有淡淡花香从门缝流出来。裳熵正戳着争春额头,忽然动动鼻尖,寻着气味偏头,味道更浓了些,含着热气。眼前还是干干巴巴的走廊,脑中却构建出另一幅画面。

那个发丝间缠绕着深紫色葡萄,颈间到耳后都烧红。因为痛苦而艰难喘息间,双手用尽全力抓住她衣摆,直到指节泛白的画面。

她正发愣间,门吱呀开了。抬头望去,女人身上只穿着件单薄中衣,用毛巾揉着潮湿的发丝,肌肤被热水浸泡的白里透红。面具摘了,还是那张冷脸,不过平日里常常淡粉色的薄唇此刻多了几分红润,有人气许多。

她这般突然出现在眼前,就仿佛幻想中的画面突然具象为现实,让人恍然出神,呆在原地。

“你要洗,自己去找小二换水。”慕千昙侧首随意望着门扇上的烛影,颈间还有细小水珠滚动:“我建议是你自己去河边洗,因为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