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雀咬着鸡腿:“不过俺很奇怪,不是说飞升了才能叫神吗?那个女孩是飞升了吗?”

慕千昙不屑道:“民间会自发捧一些拥有大功绩的人并尊称为神。这种本地神在天虞门分类里被称为‘俗神’,和飞升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站得高罢了。”

从第一位凡人修者出现到现在,还没有人能够飞升为真正的神。所以人们都不知道神是什么样子的,那么什么样子都有可能是神,人们的信仰需要有依存之地,俗神就应运而生。

裳熵把肉块切小,喂给争春,又喂给红绸,还想喂进瓶子里给小光头吃,被她摇摇头拒绝了,鬼不需要吃东西啊!谭雀则是无意识嚼着鸡脆骨,昂头看天花板,脑中幻想着那得站多高?便问道:“但是再高,还是在地上,不是天上吧。”

不是天上,宇宙里没有空气,就算是神仙也生存不了,除非她会开火箭。但慕千昙不会和这俩人科普物理科学,夹了口鱼肉:“是在地上。”

谭雀似对这种话题很感兴趣,连平日里的畏惧都被干扰到丢弃了,又问:“那她至少很强吧,都能杀掉其他三个仙人。”

将鱼肉抿在唇间时,舌尖探到一片细细密密的小刺,差点扎进肉里。慕千昙蹙眉,一手掩在唇前,用舌尖抵开鱼肉吐出,合掌放下,抿了抿唇,冷哼道:“杀了三个小仙而已,不算什么。”

这话说得未免狂妄了,不过她有这种狂妄的自信,虽然和其他几位变态殿主比起来强度略逊一筹,但和这外面的野仙相比,她还是很有话语权的。说不算什么,就不算什么。

裳熵偷偷看了她一眼,伸手端了盘鱼在自己面前,神神秘秘,开始捣鼓。谭雀吮着勺子陷入沉思,厅内杯盘响动间,桌边忽然浮上来一颗白毛脑袋:“各位是外地人吧。”

谭雀被他吓一大跳,差点尖叫,抬手护住铃铛往裳熵身上歪去。但随即看清了那蹲在桌边的,居然是柜台后的白发老人!她叫嚷道:“你干嘛呀!”

老人道:“我方才见你们拿着画像,是想打听壶神的事吗?”他一副跃跃欲试之样,仿佛只要她们称是,就能立即把壶神生平现场倒背一遍。

“不是!”以为他是觉得眼熟,谭雀不放弃机会,把画卷抓来,唰的一声展开:“俺们是想找这位。”

听见不是对壶神感兴趣,老人明显怠惰了,不过还是给面子打量几眼画作,摸摸下巴:“你们要找人,这幅画上看着也就十来岁,要是活到这个年头,得有三十多了吧。拿小时候的画像来找,怎么找得到呢?”

裳熵本在专心和鱼作对,闻言动了动耳朵,也偏头问:“我也想到了,他们说这是之前流行的,现在没了。这意思是不是,只要头上有这种刻痕,就是说她其实是很多年前的人了?”

毕竟是在额头上动刀,那么显眼可怕,不是单纯有信仰之人就能做到的。所以,若不是那时追随着流行冲动刻下,应当不会有人在很多年后的今天,还会选择这种极端类似“刻字刑罚”的表示方式。

那么很有可能,这位小光头死去已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有机会科普,老人又来了兴致:“没错,这至少是十来年,将之二十年前...不不不,得算三十年前的事了,或许你们听过瓷壶三尊吗?”

嘴上问着听没听过,却没等回答,自顾自流利讲解起来。

话说大约三四十年前,壶城中的妖鬼林中不断有邪物爬出,来到城中作祟侵扰。百姓苦不堪言,试图聚集反抗,但人之力哪能与天生强大的妖物硬碰硬呢,几次顽强抵抗都失败了,再继续下去只会徒劳增加人员伤亡,只好困守城中,不敢去山中打猎,也不敢出城游玩,期盼有仙人降世除恶。

这时,有三位仙人路过此地,听闻祸乱,进入城中,顺手除去妖鬼,给壶城带来了久违的和平宁静。百姓卸下心头重担,自然对他们欢呼爱戴,献上相当多好珍奇宝物,以作为感谢。

三位仙人大抵是在外面不算出挑,来到此处后被捧到高处,一时飘飘然,舍不得离去了。他们观此地身处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