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熵在屋里转了转,一个猛回头:“我坐哪里?”
慕千昙眼皮未抬:“随你。”
“哼。”裳熵先去屋外院中,把快要窒息的活鱼扔进缸里。见它肚腹浑圆,水缸多少施展不开,但最起码恢复生气后。她才回到屋中,席地坐下:“你就会欺负我。”
慕千昙道:“你不服气我们可以打一架。”
“这不公平,你有法力,我没有。”裳熵调转视线,在女人细瘦手腕上流连:“你要是别用那些仙法,咱俩肉搏,指不定谁赢呢。”
慕千昙赞同这句话。这具身体过于单薄,很大概率是小时候营养不良,干巴瘦的,又长着高挑个子,更显弱不禁风,甚至到不健康地步,打起架起来必定赢不了。
但是,她为什么要肉搏呢?
慕千昙侧首,眼角流出点冷光:“无论正气,我能用身高赢你便用身高。无论公平,我能用法力赢你便用法力。你不该谴责敌人用心不良,而该痛恨自己弱小,并韬光养晦,蓄势待发。”
声音冷漠如冰,似乎散发着寒气,让屋中熏香也缓沉下来。
她不紧不慢继续:“只要能赢,用什么手段赢并不重要,得失才是你最该在意的,明白吗?”
虽然很少真心以对,但这话绝对足够真诚,因她心中便是这般想法。
她是因为女主偏离原著才来到这个世界的,这本身就证明剧情线可以更改。
既然如此,被吃结局对她而言也并非注定。
李碧鸢将黑龙裂天视为灾难预言,但对于慕千昙而言,真正的灾难预言是原书内容。她如果不想承受那种命运,不如就好好经营,绸缪改变,也许就能让一切不同。
即使有黑手在心脏上监管,但只要抓到机会,她就会尝试去抢夺原本属于女主的命运线。
方才站在山巅,让她意识到一件事。
现世代表着真实,真实意味着残酷。她完成所谓的任务,回到那个任人宰割的黑暗世界有什么用?
道德稀缺,烂人横行,就算从稀泥生活中挣扎出来,也只是最最普通的那类人。没有保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变得一无所有。
只有在这修仙世界,实力至上法律淡漠之地,才有可能真正走到最高处。
献祭也好,掠夺也罢,最短捷径,就在身边。
收回视线,慕千昙最后道:“我好歹也是你师尊,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记住了吗?矮冬瓜。”
裳熵喷道:“我现在多吃饭,以后肯定比你长得高!”
慕千昙:“...”
所以前面压根没听。
而且,你吃的还少吗?
慕千昙懒得再理她。
熏香飘过鼻尖,是一种雨水浸润泥土并泡开花瓣的淡淡香气。她顺着气味抬头,正好看到屏风。底色为白,极为素雅,只有在中心弯折处绘着仙鹤图腾。
现今修仙世家皆有图腾,是一种具象化的信仰体现。例如天虞门重视仙鹤,其意为长寿,美德,灵性,平安等。
而殿中所见过的那位小家主伏璃,他们家族则以白蛇为图腾,意为着神秘,避世,运气,高贵等等。不一而足。
图腾一般会绘制在弟子校服,普通武器,宗门建筑等等方方面面,也被用来做简称,例如鹤家,白蛇家。
‘嘶...’李碧鸢道:‘看到这个,我有件事想不明白。既然天虞门以仙鹤为图腾,证明足够重视,甚至尊敬,那为什么瑶娥还要隐瞒自己身份呢,她本身就是仙鹤啊。’
半妖之身可以选择将自己体内的妖血彻底炼化为妖,供给己用,可瑶娥却选择了更痛苦与困难的剥离骨肉,使得妹妹白瞳拥有了新生命,甚至独立于她本体存在。
‘尊敬?’慕千昙冷笑:‘把它们当坐骑算是哪门子尊敬,对宠物温柔就会把宠物当人看待吗?能够站着,谁愿意屈居人下?’
李碧鸢道:‘也是。’
话题已至末路,门外依然没有来人迹象,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