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绪难平,紧走两步,抄起那碗醒酒汤泼去少女脸上:“醒醒吧你。”

汤水滴滴答答往下流,裳熵被泼了满脸,拿袖子擦擦,抬起那双酒气氤氲的眼:“师尊。”

随手扔掉汤碗,慕千昙转身面向侍女,冷声道:“带路。”

伏璃给她们准备的房间离宴会厅不远,没走多久便到了。房间很大,天花板是彩绘,墙面贴上条纹贴纸,四柱床足够四人同时翻滚,地上铺着雅蓝色金绣线地毯。整个房间和外头装修风格一致,都是满满到快要溢出来的浮夸华贵。

领人到门口,侍女说了句有吩咐可摇床头铃,便躬身退下。慕千昙进了屋,去床沿坐着,脱去靴子,掀开裤腿,直而长的小腿上多了几道红印,在雪色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扯下腰间储物袋扔床上,从里面翻出活血的精油,她倒了些在掌心,搓热之后盖上小腿。她低垂着视线,默不作声揉搓着伤处,把淤血推开。

裳熵悄悄从门外溜进来,罚站般站在床边,望见女人腿上的红痕,抓着袖子道:“对不起。”

慕千昙没看她:“滚。”

像是漏气皮球,裳熵坐倒在地:“师尊。”

放下裤腿,把精油扔回储物袋,慕千昙道:“醒酒了?”

脸上红色不仅没褪去,反而更浓了,连带着眼睛都微微发红,人也不是很清醒。口中说着对不起,眼神却飘飘的没有定位,一看就是还沉沉醉着。慕千昙冷哼一声,没管她自去洗漱了。

外面还在下雪,但地板下有热气流动,就算穿的薄也不会冷。她穿着宽松睡衣出来,长发还散着,抬眼就见少女抱膝坐在床头地上,凝望着储物袋出神。

“回你自己屋去。”

方才过来时她就注意到这边不止一个房间,应当是每个人单独住。慕千昙毫不客气:“别赖我这。”

裳熵把脸埋入膝盖,不回答也不挪身子。

慕千昙道:“那我去你屋了。”

她还没动作,只是这么一说,就见裳熵慌里慌张爬起,看她没走才放松,可也没主意般站着不动了。

没记错的话,上回喝酒还是在东城,也是醉的一塌糊涂,最后应当是以出去跑步做消耗的。慕千昙给她真心提建议:“你去外面跑几圈吧,依你的主角光环没准还能有什么奇遇,捡到点好东西。”

她从另一边上了床,拿枕头垫在腰下,靠在床头翻书看几页,积攒睡意。由于床太大,裳熵发觉两人距离太远,赶忙绕过整张床到女人身边坐下。

“...”慕千昙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裳熵道:“我想看着你。”

说看就是看,两大眼睛错也不错盯着她。慕千昙总有种被猫头鹰盯上的感觉,合上书道:“我不喜欢被人看着睡觉,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