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在头上肩上落了一大片,伏璃放下手,沉默着。
此处灯火昏暗,只有屋内透出来的几条光线,伏郁珠脸上半明半暗:“那么多年了,我早就说杀了她,你非拦着不杀,我还以为你是心软,结果时不时把人拿出来折磨,你怎么想的?”
牙关咬紧,伏璃深呼吸几下,摇头:“我就是不想让她死的那么轻松。”
“别说没用的,留着命就是祸害,早点清理掉才是正事。”伏郁珠将手套拉到底,抬眼刺她:“我为什么打你,知道吗?”
伏璃道:“因为我拉那个女人出来?”
伏郁珠冷道:“我让你不要奢侈行事,你干什么了?叫舞女来表演,吃黄金宴,清空塞顿城主街的城民,还把那辆金马车拿出来炫耀,甚至带着外人满宫乱走。你不知道你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放到众人眼皮子地下揣测吗?教你的东西真是吃进狗肚子了。”
“你怎么知...”刚问道一半伏璃就闭了嘴,她母亲总是有方法知道她的所有,早已习惯了的。
伏郁珠道:“我没在下人面前打你,但在客人面前打了。你挥霍重金赚来的面子,我一巴掌够你赔光吗?”
脸上肿处隐隐作痛,伏璃彻底不说话了。
是啊,她用金车,白熊,黄金等等换来的虚荣和满足感,都在那清脆的一掌下烟消云散了。
良久,她道:“对不起,母亲,我下次不会了。”
“还有一点,”伏郁珠眼里带了点审视:“我叫你勿要沉湎于美色,不要玩男人,你这么多年是听进去了。现在这会对屋里那位献殷勤,不会是想玩女人吧?”
伏璃大吃一惊,脸颊更红,连连摆手:“我没有!什么啊母亲!我怎么可能有那种想法!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她人好,很亲切而已,您怎么会想到那里去啊!”
这副慌张样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伏郁珠道:“谅你也没那个胆子。”
那句话太重,伏璃拍拍胸脯,人都清醒几分。
伏郁珠看了会屋内,道:“请来了就好好招待,成熟点。等上仙包完手,你去看看脸吧。”
“好,母亲。”
另一边,裳熵坐在床边给自己缝衣服。她方才给女人包扎伤口撕掉一段,需要再补上。问侍女讨要来了布匹,听着私室内师尊洗澡的声音想了半天,要了和师尊裙子颜色差不多的蓝布,裁成条缝在袖口,居然还挺好看。
她拎起自己的五彩霞衣观赏,越看越满意。慕千昙洗完澡出来,就见她那副沾沾自喜的样。
裳熵晃腿:“好看吗?”
慕千昙道:“不是说让你不要裸着吗?”
裳熵道:“刚刚在补衣服嘛,你看看好不好看?”
慕千昙道:“你先穿上我再告诉你。”
裳熵依言穿上,两手抖袖子:“好看吗?”
慕千昙果断:“不好看。”
“师尊讨厌!”
刚洗完澡浑身舒适,被屋里暖气一烘更甚。慕千昙不顾少女哼唧,擦干头发立即躺进被窝,骨头被软和的被子和床垫包裹,舒服得她不是很想起来。
过惯了穷日子,她还以为自己会不适应这种幸福,看来身体还是记得啊。
准确来说,应该是灵魂记得。
时间还早,她不着急睡,享受片刻后便爬起靠着床头看书。她不懂的知识还很多,一些还是后面剧情需要用到的,就算只为自己考虑也不得不看。先补充完,再碰到剧情需要时就能像上次壶城那样游刃有余了,刚入这世界因为超度知识不够而浪费时间的事情可不能再发生。
默默记了会,余光影子微动。她瞥去,就见裳熵慢慢蹭上床边,自欺欺人的不看她,上来后就趴着不动,试图悄悄获得一个擦.边床位。
慕千昙翻了一页书:“下去。”
裳熵翻身,直挺挺摔下去,眨眼间消失于床上。
两页书后,一只手又扒上来:“我也看书。”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