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昙忽然想起,原主附着在锈剑上的残魂曾告诉过她,自己从未想过要成神,也多次表现出厌世。连自己生命都不在意的人,对修行更不可能有兴趣。

那么她选择献祭女主的原因,真是原著所说,为了所谓的“大道”吗?

慕千昙心中有了另外一种更有可能的猜测,原主这厮根本就是想要复活秦霜,才拿女主祭天的吧!

如果真是这样,原主未免也太浪费机会了。

大脑里都是些什么鬼物,居然把改变命运的机会用在一个本质上和她没关系的人身上,为此沦为书中恶角,还被女主记恨,最终以那么残忍与不体面的方式死去。

够倒霉,够荒谬。

不过由此可见,书中所呈现的,即使结果一样,细节处还是会有很大差异。

缓了一会,疼痛已消失,慕千昙回过神,注意到几人的视线都停留在她身上,随口编理由:“不用在意,我胃疼是老毛病,现在好多了。”

裳熵一副猜对了的表情:“果然是胃痛!那我带你回去吧,不要在外面走来走去了,会更严重的。”

慕千昙把她脑袋支开:“我没那么柔弱...”

“真的吗?”裳熵满脸不相信,大概产生了某种联想,显得更担忧了:“你如果不舒服要直说喔,不要忍着,也不要装没事,我会照顾你的。”

大庭广众之下被当着几人面说这种话,慕千昙极其不适应,也莫名有种被看光的感觉。她伸手掐住少女耳朵,提起来:“我现在手是有点痒,用你的耳朵给我挠挠吧。”

裳熵歪着一边脑袋:“这样会让你好点吗?”

慕千昙提着那块软肉给她转了个方向:“去,你们该聊什么聊什么去。伏璃,小伏家主,你刚刚说什么?继续说吧。”

见她脸色恢复如常,可能的确不是什么大问题。伏璃笑了笑,指向裳熵的宽檐帽:“看来我讲得很有意思,连你家小蛇都在听。”

裳熵一怔,取下帽子。就见红绸围着帽盖转了圈,把自己当成了帽子边缘的装饰品,头颅和一小节身体高高扬,专注盯着壁画上那座祭坛。

在一年多的喂养下,她已长成了足够手指粗细的小蛇,额上的三点梅花花?瓣更加显眼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未见过红绸对什么感兴趣,裳熵也觉得稀奇,问道:“你喜欢那个祭坛?”

红绸吐出蛇信,抖了抖,吸回口中,放低身体盘回帽盖,闭上眼睛,似睡着了。

没听她说过话,裳熵自然而然认为她还不能说,没等答案,又把帽子带回去了:“可不能喜欢那种地方喔。”

慕千昙心道:她可不是喜欢,她这是找到了逃脱的方法。

并且于原书中,就在今日晚上,会告诉原主手下徒儿是龙族的秘密。由此勾起了原主对女主的贪念,并最终引发了女主掉落岩浆海的剧情。

这蛇方才,就是在想招罢了。

蛇类与蛟类妖物天生被龙族血脉压制,强大者尚有机会反抗,但红绸实力不够,刚出生没多久就被抓住,在身下这条龙面前只有被随意摆布的份,不能有任何违逆,连头都抬不起来。

这红绸原先在甘泉山,那也是个能成长为山大王般的无法无天的存在,很有修成大妖的潜质,如今却被当做头绳整天系在头上。虽然每天好吃好喝乐不思蜀,但微末的自尊心尚在起作用,让她想要摆脱控制。

指望自己这个连话都不敢说一句,只能臣服不能有任何反抗的红蛇逃离,唯一的方法就是弄垮裳熵。她肯定是没那个本事,但那位瑶娥上仙一定有,而刚刚那献祭的论调简直是把方法呈到了她面前。

上仙似看不惯她,日常相处来看甚至算得上讨厌,那么自然不会怜惜这位徒儿,如果上仙知道自己不喜欢的徒儿是一条龙,能够给她带来巨大好处,那么....

在红绸的小脑袋瓜里,是这么幻想的:

被龙族光芒照拂并不是全然糟糕,也有益处,那就是修炼速度能加快,比自己独身时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