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昙斜睨她:“你管我?”

“我现在最亲近的人就是你了,我看不得你受伤,”裳熵揉着她的手:“你天天以长辈自居,但是连照顾自己都不会吗?”

慕千昙嗤笑出声,拍开她手。拿来解酒的几粒绿色药丸被打入水里,眨眼便融化消失了。

裳熵瞠目结舌,还未有所反应,身后传来推力,她面朝下往水里倒去,心中也窜起气性,反手抓住女人手臂一同栽入水中。

大片水花炸开,白雾被扰乱,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片刻后,两道破水声响起,几声咳嗽传出雾气。

慕千昙扶住池边,湿透的发丝全贴在后背与前身。方才那下呛得狠,她咳嗽不止,身体也无力,干脆坐在池水中的台阶上,额头抵住小臂趴着休息。

裳熵没有换气急促的困扰,比她好太多,甚至没呛到水。她望着女人脊背起伏,心里还烧着火,认为自己的好心又被糟蹋了。可看她咳到肩膀都在颤,还是没忍住推开水面游走到她身边,帮她顺气。

喉咙痒感逐渐平息,慕千昙还维持着趴在池边的姿势,兀自喘息着。李碧鸢叮嘱道:‘昙姐,你下次可别喝酒了,我今日真是心力憔悴啊,你难道不....’

“闭嘴,”她揉着长发:“吵死了。”

裳熵睁大眼:“我都没说话!”

一时静默,慕千昙侧过脸来,眼神依然迷离:“你是谁啊。”

裳熵叹息:“我是裳熵呀。”

慕千昙目光放空,不回应。

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这么入迷。裳熵无法透过这副皮囊看到她内心,微觉遗憾,四下看看,拿来毛巾,在水里沾湿后帮她擦身。

背部传来潮湿且粗糙的触感,与酒醉的不舒服比起来不算什么,但慕千昙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的把脸埋入手臂,遮住了表情,竟然没有拒绝。

裳熵心中升起雀跃,卖力帮她擦拭着。

女人很爱干净,就算是大冬天也要常常洗澡,加上皮肤白净,毛巾擦上去只会覆上一层潮湿水迹,青色血管若隐若现,稍微用力就要擦破似的。裳熵追着她身上少有的红来到手腕间,那里有几道方才留下的抓痕,现在不流血了,但还是无法忽视。

“唉,”她摸了摸伤痕周边:“你还是受伤了。”

待会再去一趟郎中那里拿点伤药过来算了。

可惜的是解酒药丸没了,不然现在就能让她舒服点。

擦拭完上半部分,裳熵往下移动,可毛巾更没入水面时,她注意到师尊的身体在水面以下的部分都通红着,猛然回想这个水温对师尊而言可能太烫了。接着又认识到她为什么没拒绝擦身,这根本就是泡晕了吧?

裳熵去摇她肩膀,果然是有点晕了,赶紧叫她起来:“师尊,你难受怎么不说啊,你先上去吧,我来调整。”

慕千昙烦躁不堪地按着眉心,人实在不清醒,但还能听懂话,也的确是太烫了,便上去池边坐着。险珠腐

刚刚一直没能看到的正面就这么在眼前放大,少女倒退一小步,喉头滚动,把目光艰难撕下,挪到调节水温的器皿上。

把水温调的差不多,裳熵关掉凉水区域,找个话题调自己的注意力:“师尊,你不会忘记自己是修者了吧,冰系灵力随便放点出来就能降低水温了,你还傻傻的硬撑。”

她转身回到师尊面前,仰脸看着她:“我才修炼了一年多,都不会忘记这种事的,你都修了几十年了,还会忘吗?”

当然没有得到回答,裳熵也没指望醉成这样的人能说些啥,注意到她下巴上还有几滴斩蛇尾时溅上去的血,用湿毛巾抹去:“师尊在想些什么?能告诉我吗?”

她迫切想知道这个女人每次出神时想着的内容,仿佛了解这些就能理解她的想法一样。

“...”慕千昙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抬手揉了揉少女脖颈上的红痕:“不还手?”

那是方才床上时掐住脖子留下的痕迹,裳熵由着她触碰:“我不想和你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