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般,慕千昙不介意多说两句,余光瞥向裳熵,意有所指道:“你有着生来就拥有一切的幸运,你觉得会不会有人,恰好有着能够夺去你一切的幸运呢?”
“别总是不知收敛,强出风头,过于傲慢自大是自寻死路。头抬得太高,你可就看不到脚下的陷阱了。”弦逐敷
本来只是看不惯这少女得意模样,才想到这个方法挫她锐气。既然伏璃也没有太过于反抗且无药可救,慕千昙觉得自己说到这里也就到位了,便想停一停,饭还没吃好呢。
可围观之人似乎不这么想,秦河拎着茶壶过来,坐在她身边,默默给她倒了一杯茶。
等茶水到杯壁三分之二时,慕千昙道:“怎么?”
秦河躲她眼神:“您说让我帮你倒茶的。”
慕千昙想了好一会才想起,她确实说过这个。今日临出发去塞顿城前,为了把秦河从不知如何回复伏郁珠的尴尬场景中带出来,说了“给我倒茶”这几个字。
那时就是随口一说,她居然还记住了。
虽然是为了打破对峙僵局才出来。
慕千昙两指握住杯沿,嗯了声。
刚抿下一口茶水,沉默了好半天的伏璃突然开口:“那我该怎么做?”
搁下杯盏,慕千昙随性道:“先把手腕掰赢。”
她们又不说话了,而就在旁边,听上仙一番言辞,侍女看向自己的手心,头一次意识到自己也并不弱小,竟是从愤怒中产生了些微战胜少宫主的快意。
原来她也可以做到吗?不可一世的小伏家主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强大啊。
她正沉浸在这种心情中,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叫她瞬间清醒。
“瑶娥上仙见解真是独到。”
伏郁珠缓步走来,同样翠绿的眸子幽幽凝视着那道纤瘦背影,后面说的话却是针对侍女:“既然比完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多端几个盘子再练练力气,没准下次也能表演给上仙博得赞扬呢。”
像是被人看透且拆穿了心事般,侍女五官稍微扭曲,有后怕也有羞恼。
她认清了方才那几场小小的胜利,只是给上仙演了场无关紧要的戏而已。她还是玩物,是奴隶,是茶余谈资,赢了不会改变什么,输家也依然是高位的少宫主。
难以忍受般,她答应着,抱起空盘匆匆离去。
“....”慕千昙亲眼看见侍女表情变化,她知道伏郁珠是故意在帮自己女儿说话,而这话也是说给她听的。
意思就是,拥有健壮体魄的幸运又如何?照样还是要以这份幸运来服侍主人,骨子里注定为奴。
慕千昙冷笑。
这大神经病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吭声,是把刚刚那一幕全看在眼里了?
阴险小人。
伏郁珠走到她身后,仿佛学着她拍侍女肩膀一样,也拍了拍她肩头:“瑶娥上仙,可否借一步说话?”
难不成还要打一顿?慕千昙可不怂她,站起身来微微弯腰:“带路?”
伏郁珠要去的地方不远,就在大殿之外。潇潇薄雪中,她从怀中摸出一枚没有刻字的玉质令牌出来,正面光洁,背面是一条双头蛇,玉质材料温暖,能称一句上品。
“这枚令牌可以出入光明宫一次,我将之送给你,若你下次有事想要找我,拿上令牌就可以过来。”
慕千昙是冲着干架的想法跟过来的,没想到这厮只是拿了个令牌。她望着那牌子片刻,没有接,问道:“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找你?”
伏郁珠道:“不瞒你说,我当真很喜欢你的性格。我认为若是你愿意配合,我们应当有很多话可聊。”
慕千昙干脆道:“不必了,没得聊。”
伏郁珠忽而向前一步,微微眯眼:“瑶娥上仙很讨厌我?”
她身上沉沉的黑色长裙,像一条蛰伏于暗处的黑蛇。慕千昙只穿着件泡温泉后湿了又半干的薄衫,加一条毛巾,此时衣袖里都灌风,多少有点没安全感。但她还是站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