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温度可以融化冰墙吗?
恐怕是不行的吧...
昏昏沉沉间,她仿佛坠入了铺满柔絮的空间内,不知何处吹来的冷风使她不得不睁开眼。
远处是浓墨般的漆黑,她面前立着房间的切面,装修极其奢华,水晶灯折射出彩虹的碎影。房屋中间摆着架漆面光滑的钢琴,十七八岁穿着小西装的少女坐在琴前,敲出几个不和谐的杂音。
“唉。”少女叹了口气。
慕千昙站在房间之前,茫然愣了会,环顾四周,身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冷风就从那里吹过来。
她回过头,垂眸望去,脚尖前画着一条泾渭分明的分割线,线外就是那个漂亮的房间。
“诶?姐姐你回来啦!”少女惊叫着,无比开心的奔来,站在了线外:“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和我说?”
慕千昙抬头看着她的脸,与自己有六七分相似的面容,是她许久未见的妹妹。
最后一次见面时,她就穿着这件衣服,小西装,粉灰色领带,别着一枚糖果胸针,充满了少女的天真无邪,与隐藏在细节的调皮吵闹。
怎么会在这里看到她呢,不应该...
啊,明白了,这是在梦里吧。
她这段时间都没做噩梦,差点把这事忘记了。
“嗯,刚回来。”慕千昙轻笑:“你领子又歪了。”
想要帮她整理整理,可手掌刚伸到一半就被拦住,仿佛现在面对面的两人之间,有一道透明墙壁阻挡着似的。
她又低头看着那道线,颜色极深,吸着人目光,仿佛要坠进去。
“没有吧,我刚刚才整理过的,”少女仰起头,对着镜子调整衣领,又转头看她,笑嘻嘻道:“话说,那么久没见面,你想我没?梦到我吗?看了我几次照片?”
慕千昙道:“没想,没梦,没看。”
少女道:“说谎!”
“好吧,梦倒是梦到了,不过,”慕千昙故意卖了个关子,在少女忍不住撒娇时才道:“我的梦把你美化太过了,每次你出现都是那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其实你最喜欢调皮掏蛋,骂人也最难听。”
少女大笑道:“哈哈哈所以你就是太爱我了吧!”
慕千昙也笑:“滚,别嘚瑟。”
少女却依然笑个不停,捂着肚子,弯下腰,肩膀始终在抖,脸颊越来越红,像是喘不过气。
无人在弹奏钢琴,琴键却在自动下压,传出了一道空灵乐曲,与少女断断续续窒息般的干涸笑声交织,在半面房间与黑暗中回荡着。
“哈哈哈,哈哈,如果...如果你那么爱我,为什么还要伤害我呢。”少女的笑音仿佛坏掉的乐器盒,越到后面越发扭曲,钢琴却愈急,杂乱的音符如大雨。
慕千昙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我和她相依为命好几年,没有她我早就死了,我没法离开她。我没告诉过你吗?我是不是说过我以后要把她也接来生活?你也答应了的!可你都干了什么?”
“你不是很能忍吗?就让她捅你几刀又怎样,你那么顽强,你又不是受不了,一定要闹到鱼死网破的局面吗?你就不能吃点亏吗?”
“事到如今,你怎么还有脸来见我?”
她的声音只剩下恨意,那话语中的冷与背后冷风何其相似。慕千昙听到脚下地面开裂的声音,她动了动喉咙,再往下看。
这才发现恒固在两人之间的,不是一条线,而是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
少女癫狂版疯骂许久,宣泄恨意,最后,她抬起赤红的双目,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你这个...杀人犯。”
脚下倏而踩空,慕千昙周身笼着强烈的失重感。她于坠落中望着远去的少女,在触底时突然睁开眼,冰层屋顶在眼前微微旋转。
她的呼吸几乎停滞,憋闷到胸腔发胀时才意识到,立即用力压下胸口,恢复了气息。
颈间额头都出了层冷汗,领口衣料濡湿一线,她抬手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