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璃尖叫:“不给!”

裳熵要与她扭打,一屋子人直抹冷汗。这时,南雅音开口:“您床头放着。”

“什么啊?”伏璃踢开某人,皱眉望向床下。

南雅音没有多言,伸手拿过床头宝石红箱柜上的一本书。书封拿兽皮绒毛包了层,厚实暖和,侧面刷金边。掀开来,散发着香气的扎实纸张里夹着一页纸,纸上的内容正是碑文。

“哦。”伏璃想起来了。

因为不能出去,她有睡前看书的习惯,天南海北,什么书都有涉猎。而她有着看书时拿碑文对照的习惯,想着外面有那么多见多识广的人,书中总能显现几分,万一就有与碑文的消息,岂不美哉?就叫人抄了一份,夹在书里,时常看看,不看时就当书签,也不错。

这等小习惯,除了南雅音,连她娘亲都不一定知道。

她把玩闹间微乱的金发勾到耳朵,轻飘飘接过纸,吹到少女面前:“还真有,赏你的。”

裳熵又锤她一拳,声音极响,屋里人后背也汗湿了。她拿过纸,绷直到眼前看。旁边传来伏璃的怒吼:“还打我,裳熵,你完了。”

“等等,”裳熵按住她乱动的腿,给她展示纸上内容:“这最下面,有我的名字。”

伏璃懵了:“你说什么呢?”

裳熵指给她看,是最后一行的中间,某个形状难懂的字符:“就是这个,我的名字,熵。”

经历过多年正统教育的少宫主,能认的字可比她多多了,当然也包括“熵”,无论怎么看,纸上那个字符与熵都毫不相干。伏璃以为她在开玩笑:“哪一样了,你玩我?”

裳熵鉴定道:“就是一样,不,不是形状一样,是意思一样。”

伏璃大叫:“你个疯子,胡说八道,拿命来。”

两人又要摔打,门又推开,冷风卷雪,送进来一人,是慕千昙:“干嘛呢?”陷朱傅

伏璃气喘吁吁:“你管管你徒弟吧,无法无天了!”

慕千昙拂去雪花,脚边都濡湿开来:“我来看看你的伤口。”

没想到她一来就是这句话,伏璃还以为这冷面冷心的人不懂关心呢,当即下巴要抬天上去,嘚瑟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裳熵抢话:“看我的吧。”

伏璃问:“你有吗?”

“以前好像还剩点。”

“说什么呢。”

余光瞥见寝殿内站着不少人,其中还有全副武装的护卫。慕千昙浅浅转了一圈的眼珠回到原位:“我好歹也教过你几天书,来看看你不是理所当然吗。叫其他人出去吧。”

伏璃早已习惯有一堆人围着伺候,就算是洗澡时也得前前后后几个侍女,并没有就看某处地方就要让人避让的意识,更何况只是肩头:“为什么?”

慕千昙缓步绕到裳熵对面的床边,边摘去外袍边坐下:“你一点都不介意被人看?”

伏璃自然不介意,不过被她说了两次,也就顺着她了:“好吧,你们都退下。”

殿内站的数人依次褪去,房间看着都大了许多。等最后一个人离开,把门带上后,慕千昙从脱下的外袍中摸出一张纸,按在伏璃身前的被裘上:“小伏,你看看这上面的字,你认得吗?”

见她走过来,伏璃正准备扒拉开伤口给她瞧瞧,没想到有这出,还没低头瞅那纸张,先瞪眼:“什么啊?你不是来看望我的吗?”

慕千昙道:“是啊。你怎么样?”

“还行。”

“看看这张纸。”

伏璃匪夷所思:“就关心一句啊。”

慕千昙静静凝视她,吐出俩字:“嫌多?”

看来还是高估她了,这人哪里懂关心?就是有事要办,找个借口把其他人支出去而已。伏璃看透这女人,嘴里嫌弃两句,垂眸望去。刚看见一个大致整体,她就面色突变,抬手要去抢。

慕千昙及时抽回:“你认得?”

裳熵也爬床去偷看,纸上只写着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