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头发?什么人能想出这么歹毒的法子啊?
对于一个非常爱美的人而言,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如果搁在平常,伏璃这会也该怂了。
可刚刚被威胁过,她认清了自己的处境,心中还残留着恨与惧混合的复杂情绪。
她不想在坚持了那么久后低头,可金发也是她的珍贵之物,是与她娘亲一样的血脉象征,不能轻易失去。于是,纠结难言,心都拧作一团。
盯着泥土里拼命钻洞的蚯蚓,极端痛苦后,她做出决定,还是不能认输!
“我服了,这次真服了!”
女人不吃教训,还是把她松开。刚能动弹,伏璃就弹跳而起,将头发甩到肩侧,一把握住,并挥出蛇骨鞭惊煞,用尖利一侧瞬间把头发从自己掌根处削去。
那一头漂亮的鎏金长发,从中截断,断面平直,像一片被裁下来的丝绸,静静坠地,融为一地金色。
“我自己剪了,你没法再拿这个威胁我了!”伏璃呼吸急促,呼哧带喘。
她松开手,金发飘荡回去,挨不着后背,末端最长的地方,也只到肩头:“看到了吗?我只是暂时认输,然后我就起来了,这叫什么。能屈,能伸。能屈!能伸!是该问你服不服!”
明明口中不饶人,眼中却含泪。这削掉的不是头发,而是她的心啊!
慕千昙微感意外。她本想在一次次抓铺和放生后搓掉这大小姐的脾气,没想到反而激起了反效果,且这人也比想象中的有耐性。
不过,她有的是方法。
“你过来,”她回头,冲还在震惊中的南雅音道:“就是你。”
南雅音还没能回神,就被叫去,脸色还白着,恭敬站在跟前,问道:“怎么了吗?”声音也有点哑。
慕千昙道:“跪下。”
伏璃脸色骤变,简直比剪头发时变得还厉害:“你干嘛!”
慕千昙没理她,转而看向南雅音:“让你跪下,否则我杀了你家小主人。三,二...”
“你不许跪!”伏璃大叫,就要冲过来,可脚下又升起一个冰刺门槛,拦住去路。而南雅音已低垂视线,缓慢跪下去了,膝盖就磕在那片泥地里。
脑中瞬间充血,伏璃怒极:“慕千昙,你搞什么!”
“你为何生气?”慕千昙似乎很奇怪:“她不是天天跪吗?你伏家的宴会厅,牢狱,寝殿,红亭,有她没跪过的地方吗?你都见惯了,还生什么气?”
伏璃道:“那是给我跪!这一样吗?”
慕千昙道:“有什么不一样?难道她跪的时候,我们不在场?”
伏璃张嘴就像说话,却哽住喉咙。
没错,在场。
而且仅仅来过伏家两回的人,都已经见过很多次了,更别提光明宫里其他那些上上下下的侍从,看过多少南雅音跪在她面前的样子。
慕千昙又道:“是,你能坚持,你不服输,你少宫主的尊严最值钱,可她的尊严一文不值。就算你没习惯看她跪,她也习惯被人看着跪下了,她都不在意这种事,你介意什么?”
伏璃:“我...”
平日里说的是好,只有身为少宫主的自己才有资格让南雅音跪,可她跪的时候,所有人都能看到,一定有不少人会在心里嘲笑,讽刺,看不起她。反复经历过这种事,还何谈尊严呢?
这种暴露在大众眼里的惩罚方式,也许会罚跪本身还要残酷吧。
她是惩罚,可她的本意不是如此,她只是没意识到..
伏璃控制不住目光,下意识看去。跪在地上的女人果然面不改色,甚至还用口型悄悄给她传话,说没关系,她不在意这些的。
可是...可是...
伏璃舔了舔干涩的唇:“你可是上仙,你欺负一个没有灵力的凡人,你,你,你怎么好意思!”
慕千昙道:“你还是少宫主呢,你以权势压人,以亲人威胁,哪样不比我恶劣?”
伏璃磕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