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仿佛有两道声音在打架,慕千昙头痛不已,干脆再唤出冰锥,刺入手心。这次用力极大,冰锥尖端扎入骨缝,受力断裂。鲜血喷溅而出,像小型喷泉。那些令人烦躁的响动终于全部消失,重归平静。
慕千昙气喘吁吁,握紧拳头,无法阻止血液往外冒,瞬间就染红了整个手掌与裙摆。她干脆不管了,也不止血,就这么往前。
幻境再次散去,这次拦在前方的,是一大片炽热滚烫的岩浆。
岩浆海会在这里出现,无疑和裳熵有关。慕千昙没有停步,目光随意搜寻着岩浆表面,猜测幻境会怎么安排。
是让裳熵在火海里翻滚,骨肉溃烂着向她控诉吗?咸逐敷
还是会让她强拉自己也跌进去,一同体会浸泡在岩浆中的感受?
猜了几种可能间,她已走到了岩浆中心,却依然没找到那大傻龙的身影。正疑惑间,头顶上传来某种声音。她循声望去,看见一个女人浮在半空中。
那人面容清高孤冷,如玉塑成。血色不畅,脸色苍白过头,鼻梁高而挺秀。双眸如泉,晶蓝明澈,深邃幽盈。她身量极高,墨发云流,浑身黑衣,又笼于黑雾中的,更显冷入骨髓,就连岩浆烘出的过曝般的橙黄色光线都无法暖化。
慕千昙顿住脚步,她看见那人缓缓飘来,直到与她一同站在岩浆海上,相距不过一臂。
就算面相已有了相当大的变化,也不难从眉目间认出这是谁。慕千昙先打破沉默:“你长大后是这个样子吗?”
黑衣女人道:“可能吧。”
是了,她自己都不确定,幻境也不该知道一个人长大后的样子。这应该只是慕千昙的想象,结合书中描写所共同勾勒出的皮相吧。
相对无言,黑衣女人垂下眼睫,视线落在她不断滴血的手掌上。
“你受伤了。”她说。
慕千昙道:“想要前进就需要付出点代价。”
黑衣女人问:“我也是那个代价吗?”
她声音非常平静,那双蓝色眼眸也没有情绪起伏,就算一寸寸细致去寻,也找不到任何不忿或怨憎,仿佛只是在问你有没有吃饭般寻常。可慕千昙没有回答。
“好吧。”黑衣女人知道了答案,侧过身,后退一步,给她让出前路。
为什么呢?
幻境不该是会让她产生恐惧的存在吗?
慕千昙不想深究,也不愿多说。她再次迈开脚步,没有犹豫。擦肩而过时,她听见女人说:“伤口记得包扎....”
她回眸,正撞进那蓝色眼底。
“师尊。”
“师尊!”闲猪傅
年轻与成熟的两道声音叠加,在耳边拉长尖啸,慕千昙如梦初醒。脚步声自身后传来,着急忙慌。岩浆梦境崩塌,山石大块坠落,一只有力的手穿过破碎幻境的边缘,抓住她手腕。
“师尊?真的是你!”
那道黑影彻底消融,如冰化水,只有那两点晶蓝仿佛还晃过眼前。慕千昙被拉力带着转身,看到白茫茫雾气里的少女,比刚刚更近的距离。手被她捧在怀中,嗓音踏实,落入尘世。
“我好像中那个毒雾了,我刚开始不知道,等反应过来,一转眼人都不见了。我赶紧出去,看到好多吓人的景色啊,然后,我跑啊跑,突然闻到你的味道,就跑到这边。本来以为是假的,没想到真是你!太好了!”
她叽里呱啦说个不停,慕千昙掐住她脸蛋,捏出一坨白软的肉肉。指尖确定到那比常人略高的体温,证明这的确是真人,而非幻觉。
裳熵被捏脸,说话含糊不清:“干嘛呀。”
慕千昙松开她:“看看你是死是活。”
“我当然是活的,”裳熵摸摸脸,沾了半个手掌的血迹:“你的血都抹到我脸上了。”
刚刚用来掐人的手正是受伤的那只,就算到此时也血涌不止,在少女白净脸蛋上涂抹了大片红色。慕千昙道:“有意见?”
裳熵舔舔唇:“你给我加餐,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