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钟明琴微微蹙眉,似也在困惑这种行为:“我要救她,就去找来了活骨肉。可当我把药熬好,端到她身边时,我突然觉得这样做很没意义。凭什么我辛辛苦苦找来的东西,要用在别人身上?所以我喝了。”
裳熵扭动身体,用头撞女人的手心,听见这话,张大嘴。慕千昙轻笑:“所以你当着半死不活的她,自己把药喝了?”
钟明琴道:“是这样吧。”
慕千昙很想笑,但忍住了。
钟明琴离开伏家的过程就是诅咒越发严重的过程,她在这时遇到了人,一定给不出好脸色,可这不是她的本性,所以还是会不知情的状况下,被那女孩吸引。
她在矛盾中来回摇摆,认为什么都不重要,却还是找了药,这种冷漠心态在把药拿到那女孩床边时达到了巅峰,她被诅咒所操纵,不再认同自己想要救人的想法。甚至连本真都湮没了,目睹一人死在面前,也毫无波动。
慕千昙的目光转向那满脸喜悦憨厚的女孩,也不知道她浑身是伤躺在床上,看见拼命去救的人费劲千辛万苦为自己找来了药,该是多开心。而又亲眼看着她把药吞下,自己的生命却消逝时,又是什么天上地下的落差感。
光是想想那副画面,她就有种隐秘的痛快。
慕千昙并不讨厌这位陌生女孩,对她的死和心情都没感触,但由于这个人的存在,使得钟明琴先她一步拿到了活骨肉,这件事让她相当不爽,也就顺带使得战火蔓延。
她知道这种见不得人好的看热闹心理多少有点阴暗,但那又如何呢?她甚至还想看看后续发展。
等钟明琴彻底被活骨肉治好,无情的诅咒褪去,真情流露时,她想起自己当着朋友面喝下唯一的救命药,该是个怎样肠子悔青的心情。
回忆早晚会变成一把淬毒利刃,剖开大脑刺入心脏,直到穿透整个身体。
将细线末端捻了个结,把线掐断。钟明琴将书推过来,伸手拿过签筒,赶客的意思很明确:“等你们出去的时候,小白会送你们。”
慕千昙也没有多说的想法,谢过了茶水,便拿着书出门了。回屋收拾东西时,她顺手翻了下,本以为会是诸多阵法的集合,可没想到整本书的每一页,都绘制着献祭阵法。
她本来以为弄错了,可再翻一遍,就恍然大悟。
她告诉钟明琴,阵法只有细微的错误,但不知道错在哪里。本意是想要钟明琴排查错误所在,并改正,可她给出的解决方案却是,每一笔都改一下,排列组合出多种不同的答案。
基于原理所推导出来的阵法没有经过实验,谁知道哪个才是正确的?但一整本这么多,总有一个能蒙对!
慕千昙给了她一把随天意的签文,让她自己摇签选择答案。钟明琴给了她一沓随天意的法阵,也需要自己去用排除法。她们没有经过商量,却不知不觉使用了同样的应答方式,是一种都有点损的默契。
只是,为什么钟明琴会知道她想要的仅仅是献祭阵法呢?明明她从未跟这人提过。
也罢,会预言的人都有点神神叨叨的,知道点什么都不稀奇。
没有任何留恋,慕千昙快速把行李收好,又去院里捡了裳熵那件破烂乞丐装,之后便麻溜跟着白鸽离开了封家。走得不是原路,而是另一条属于钟明琴的密道。
这人其他事不做,天天在家里开洞,也不知道封天齐要是知晓了是个什么感触。
从封家出来,离开那污浊之地,连呼吸都顺畅了。目送小白飞回高墙,慕千昙隔着山看向那荒村蚁穴的方向。按照裳熵所说,若是这个时间封家发现人跑了之后,江舟摇便会借口离开,并把现在窝在荒村躲避的人带走并找地方安顿下来。
既然都安排妥当,有那么一个大好人去处理,慕千昙便也懒得管,直接把目标定为天虞门,准备回去后等待双月之夜的到来。
作为十年一度的奇迹星象,双月当空时,自然界的灵力会受到影响,躁动浓郁百倍。
在这种时候修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