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戒堂里空而冷,光点少得可怜。她忍不住瑟瑟发抖, 并不是害怕,而是一直没能退的烧越来越严重。

她掐住自己的手指, 以疼痛来换取短暂的清醒,可脑海里依旧一片浆糊,尝试粘贴记忆多次失败。她弯下.身子, 把额头抵上地板,释放体内的热度。

她放弃献祭裳熵, 不代表她就此接受自己的女配命运, 而是想要寻找更适合她的修行方式, 另辟蹊径来实现超越女主,或者至少与她并肩的实力。这修仙世界那么大,什么宝物都有,以她的魄力,怎可能找不到?

若能做成此番成就,便可以此控制裳熵, 不让她走向预言的那条路,这也是她答应李碧鸢想要做到的。

可是事态失控了, 某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家伙,以她的身份完成了献祭,虽然失败, 但剧情却诡异的依照原著走去了,这是原书的自我修正?还是她猜测的那样, 的确有魔物在虎视眈眈?

裳熵作为颇具灵性的龙族,被奇怪东西盯上也正常。可那玩意是什么时候看到她脸颊的?又是什么时候悄悄跟上她们的?

作为魔物, 也有献祭龙族才可以实现的愿望吗?

慕千昙知道自己不幸,可没想到她难得做了件好事,放女主一马,反而招来了这种结果。

她第一次追求不借用捷径的同起点赛跑,她的对手就被人暗算下了跑道,罪名还落到她头上,难道她真是无论怎么选择都不能如愿?

胸腔里不断鼓起小泡泡,旋即泡泡爆炸,弥漫强烈难平的酸涩与不甘。她的四肢都有些麻痹,紧贴在地板上,脊背溢出潮汗。

她听到李碧鸢的呼唤,另一个世界的彼端有人比她更懵,但她没力气回答,连心声都说不出来。

那天之后,盘香饮亲自带人审问了看到瑶娥带裳熵回狭海的目击者,去检查苍青殿的传送阵法,也去了趟伏家查看崩塌的祭坛,种种证据最终都指向一个确定的结果,行凶者的确是慕千昙,不会再有第二个可能。

听到罪名的宣判,慕千昙很艰难的认清现实,她费心力争取的未来,就这么轻而易举又毁了。

她又一次遭遇这么百口莫辩,无能为力的时刻。

苍天啊。

不,比这更糟糕的状况她又不是没遇到过,这算什么?

脑袋烧傻了吧,才在那么点挫折面前失落。她是谁?她可是慕千昙,就喜欢往绝路走,靠自己的本事也能硬生生走出条生路来,她从不会放弃的。

那只魔物没能达成目标,肯定还会想办法动手,她不能坐以待毙,让罪名彻底落实了,得想办法那作乱的东西揪出来才行。

并非为了那条蠢龙,只是为了还自己一个清白而已。

慕千昙努力撑起身体,垂下的视野里走进一双名贵的黑色靴子,下巴猛一紧,她的头被强行掰起,与那双碧绿眼眸对视。

“你渴吗?要不要我喂你喝点水?”伏郁珠眼含笑意道。

她的手还戴着紧贴手指的兽皮手套,掐着下巴的部分没有温度。慕千昙忍着下颌的痛,冷笑一声:“你脑子进水了吧。”

伏郁珠微微歪斜脑袋:“你知道你犯下的可以称为死罪吗?”

慕千昙道:“我说了不是我,你先别太得意,小心乐极生悲,到时候不知道是你笑我还是我笑你。”

扣着下巴的手指往上移,按了按她的下唇,伏郁珠轻蔑道:“嘴真够硬的。”

她忽而松开手,站起身,盘香饮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我来吧。”

伏郁珠让开身子:“与其让您麻烦,不如直接把她给我处置。”

“毕竟是我手底下的人,是我没有管教到位,必须要给与惩罚。”盘香饮走过来,还是那身绣有舞鹤纹样的白衫,英挺的眉眼,眼角与笔直鼻梁边年龄的纹路,以及格外红的唇色。

她手里握着一条拇指粗细的鞭子,身上还残留着她屋中特有的熏香:“瑶娥,你可知我为何罚你?”

慕千昙跪着,以这么低的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