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她带在身边将近两年,虽然没费力也没费心,但也算是喂过几顿饭的人,就这么被其他玩意逮机会钻了空子?

她这是被人捡漏了?

要真是她自己献祭都好说,但她没做,却要背一口沉重的黑锅,凭什么?

一想到这事就气得胸闷。

她是有疏忽,但这另一双监视器也瞎得不行。

‘昙姐,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你别看我天天吊儿郎当,好像干啥啥不行的样子,但其实我是整个穿书局最厉害的研究员之一。我能胜任的工作,不是打打键盘敲敲鼠标那么简单,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的。’

“那你们穿书局算完了,矮子里挑高个还挑出了你这么个小巧玲珑的。”

‘...看来昙姐你的确是恢复力气了,唉,我知道你这两天受了苦,有一肚子气想发,但是我也同样煎熬呀。咱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就不要互相攻击啦。’

“是一根绳,文盲。”

‘不能这么说!我好歹也是上过大学的!’

慕千昙冷哼一声。

木屋外忽而传来攀爬声,没多久,门前落下俩人,步伐轻盈,直奔屋里来。

那两人似乎不是第一次过来,并未对话,而是流畅地一人走到慕千昙一边。正面朝向的那位蹲下,往地板上放了什么东西,又撕扯布料。后面那位则熟练地握住她肩膀,另一只手越过肩头,探向衣领。

慕千昙睁开眼,制止道:“别动。”

“诶呦!”谭雀差点摔倒:“吓俺一跳!”

她穿着身粗制的土色麻布唐装,敞着怀,里头是件类似背心的白色衣物。满头长发全编成小辫,扎成一缕。袖子卷起,露出的手臂上有黑色刺青。此刻被吓得后退半步,手里的绷带来回倒腾,差点掉下去。

肩膀上那只手迅速收回了,慕千昙看不到背后人是谁,但谭雀在这,估摸着会是秦河。

谭雀道:“你醒啦,这好得很!那这次不需要按着你换药了。”

“...”经她提醒,慕千昙脑子里多了几段非常不好的记忆。

由于她“犯下”那等罪过,本该完完整整受完刑伤全程,才算是惩罚。但盘香饮估计是怕她撑不住死了,所以先是喂药,而后找人来给她治疗伤口。

在这种风口浪尖,不可能让殿主来。找其他人吧,又不放心。只好让秦河与谭雀,两个身份不那么尴尬,又在大众眼里是具有“好孩子”属性的小辈来帮忙,不落口舌,也算是她们的一种“自发”行为。

这么做无可厚非,但叫慕千昙尴尬到恨不得杀人的是,昏迷中的她没有意识,换药时伤口又格外痛,所以她可能会有一些不太体面的抵抗行为。听到谭雀的话,就更是确定了这点,所以才需要“按住”,才能好好换。

他大爷的,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两个人都在旁边,慕千昙还醒了,总不好还侧躺着。她一手撑住地面,强行坐直了,另一手横在腰间,五指虚虚搂着腰。

往旁边一看,方才坐在她背后扶她肩膀的果然是秦河。她没与她对视,而是低着头,侧脸有三条血红的爪印,不知道是谁抓的。

等下....

慕千昙突然反应过来,那好像是自己抓的。

哈哈,不能吧,真想死。

她嘴角微抽,其实断裂成片的记忆里还残留了一些画面,但她坚决不去回忆。赶紧忘掉,这种有害垃圾不能留在她脑子里。

谭雀脸伸过来,满面好奇:“上仙,你咋晓得裳熵是龙的?好酷啊!”

慕千昙斜她一眼,本来不想理会,但突然想到,就算是有人假扮她的模样,把裳熵给献祭了,也不应该那么快就联想到裳熵的龙族身份啊,这件事到底怎么暴露的?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金光闪闪的伏家主说的,她说什么听见龙啸声了,还讲整个光明宫上都出现了大龙的幻影,啥啥啥的,也不晓得真的假的。”

谭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