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怪他们,倒不是故意来扰人,只是平静已久的村子来了传说中才有的龙妖,且这妖之前还帮忙剿过匪,如今全仙界妖界都在关注的重点与她们这个小村产生了关系链接,这般缘分与奇妙感可不得勾得村民们过来看看。

比他们更夸张的是村里的孩子,串门串习惯了,从不怕生,也不觉得羞,此刻都闯进屋里,拥在木床前,七嘴八舌吵着想看表演。

贴在颈间的药膏还在发热,药物渗透进皮肤,药贴边缘处红了一块,里头也在发痒。慕千昙放下碗筷,用掌心揉了揉。

孩子们叽叽喳喳的,是有些吵,裳熵也放了碗,撑着床滑下去,坐在床边,长长的小腿抵在床沿。

她微微弯腰,展开两手,一圈萝卜头立刻凑过来,蹲挤在一起,又笑又闹着想去摸摸那双手。

一个孩子胆大,伸出食指戳了戳那手背突出圆润的骨头,谁知一条金色小龙从指缝间钻出来,喷了口火。孩子们吓了一跳,反应过来都哈哈大笑。

外面人也伸长脖子往里看,只见那仙人漂亮的手指微抖,那小龙便爬着她手指向上,昂着头,张嘴尖啸,活灵活现,最后朝天花板飞去,炸成一小团烟花,洒下金红色辉光。

孩子们看了仙法,纷纷哇个不停。那只被触碰过的手探出,拍了拍最近那位孩子的头,裳熵低声道:“好多人睡午觉呢,别吵着人了,都回家吧。”

看了想看的东西,孩子们心满意足,愿意听话,结伴走了。守在门外的也觉得看了个差不多,再多不就不太礼貌,于是也跟着孩子们离开。一时间,屋内外都恢复了寂静,只有桌边碗筷碰瓷盘的细碎响动。

由于自家女儿就变成了个不可捉摸的存在,谭蓉已习惯世间诸多不同仙法,表情较为寻常,见那黑衣女人回桌,便问起之后的安排。

裳熵把想法又说了一遍。谭蓉问道:“上仙还要多久康复?”

“有点难喔。”谭雀用筷子把一坨菜夹远,铃铛吐舌头吃进胃里。

她之前随秦河一同去狭海给人换药,看过瑶娥上仙背后的伤,三道鞭痕道道深可见骨,血肉缺失,会让人怀疑是否能愈合的程度。

而不久之前裳熵带人回来,那么长时间过去,瑶娥上仙不仅之前的伤没好,又添了新伤,浑身是血,脸色如鬼,比离开那会还要惨不忍睹。

就算有铃铛帮忙,也只是勉强保命,要完全康复,没有大几个月,恐怕不行。

谭蓉大掌摩擦着桌沿,老茧刮过木板,发出沙沙的声音:“那就有点难办了。”

“外面追得紧吗?”

慕千昙吃了天半,碗里菜没怎么下去。裳熵问完一句,摸了摸她的碗边,试探饭是不是太烫。那边谭蓉道:“搜到这边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是应付民间的官员,要隐藏的也只是凡人,那么事情就好办了。可如今是上上下下几乎所有仙家都在派人寻找逃脱的“祸龙”与“恶仙”的踪迹,要在那么大规模的地毯式排查下将人藏住,对于凡人而言太困难。

谭蓉只沉默了一会,便又恢复精神,大嗓门道:“也别太担心,逃跑这事我擅长,可以给你们分享点经验。”

一听这话,谭雀满脸骄傲道:“是的!俺娘可牛了。”

裳熵道:“逃跑?谭村长还有这种经历。”

“我们整个村的人都有啊,出去问问,年龄大点的基本都知道,”谭蓉把最后一口馒头填嘴里,嚼两下咽了,一支胳膊肘撑桌面,另一手扶着放平的膝盖:“要说起来,我们村以前可不是住这片山的。”

原来,玉米村是整体搬迁过来的,而原址居然是在封家地界。

是十来年前,还是二十多年前,谭蓉那会还是个小姑娘,瘦弱,干不了活,无父无母,就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平平无奇,几乎没人会注意。

她们村子建在封家麦田圈外的阴铅山脉后方,不和外界连通,走最近的山道都歪歪扭扭,诸多不方便。

有年轻些的心不定,提过要不要搬迁,毕竟有个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