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熵不具有自制力,可此刻却没有下齿的欲望。她想咬这里,但给与的应该是快乐,而不是绝命。

她努力存下那诸多美好记忆,不是为了,这样一个结局。

“师尊,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裳熵问。

到了这时候,慕千昙也很难说谎:“我一直很讨厌你。”

裳熵似乎轻微抖了下,那尾巴缠得更紧,在腰间又加了一圈,但避开了伤口:“我刚刚凶你,还咬你,应该不止讨厌了吧。”

“如果能让你活下去,你就恨我吧。”裳熵说:“我最恨你的时候,也是我最想活下去的时候。”

她骗不了自己,就算最后不是师尊将她献祭,至少之前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把她从那个小乡村开始,师尊的目的都是为了献祭。

她对过去无比清晰的记忆,也一同见证了这份她渴望逃避却避无可避的罪行。

即使只有一瞬,也实实在在产生过恨意。

她要回去,她要质问,她需要一句郑重的道歉。

至少是看着她眼睛,认真一字一句说出来的对不起。

她说完这句话,一时间,桥洞内陷入了沉默,寂静在夜色中蔓延。

高烧汹汹袭来,慕千昙眨了眨眼,桥洞在微微旋转,晕眩让她神思混沌,身体麻木,都快感受不到身上的重量,整个人似乎在向上浮去。

不过也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尾巴与手臂的过度侵入,勒在她后背与双腿,胸前也紧紧相贴,这不是裳熵作为猎手对猎物的绞缠。

而是一个拥抱。

她又想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