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臂,盖在眼前。
屋子里很香,并且不是刺鼻的香气,而是某一种很淡的,却均匀充斥在屋子每一个角落里的盈香。很容易让人平静,产生困意。
现在应该可以休息吧。
可她的眼前却总是闪过盼山,弱水,裳熵的脸。
不去解读她们的注视是否藏有算计,但表现出来的,的确都是好意。
从前不是这样的。
之前,她十八岁生日后就此滑坡的人生里,除了小妹,其她所有注视,几乎都代表着恶意。
被送回那个小巷子家里的那位大妈的注视,包茵陈的注视,打工时路人的注视,老板的注视。家教撒谎被戳穿时那一家人的注视,以及曾经处理过霸凌事件的同学的注视。
久而久之,她讨厌视线,厌烦被看见低落状态的感觉,所以不想示弱。
因为知道自己摔倒后,会有无数双踩上来的脚,她会粉身碎骨,再也没有爬起来的机会。
但就在不久之前,她以那样濒死的状态,跑过了塞顿城的主干道,在所有城民不怀好意的视线里,满身伤痕跌倒,而后狼狈地爬到了终点。
这两天她情绪很不对劲,所以没空去回忆自己近段时间经历的种种细节,可一旦脑袋空下来,就总是忍不住回忆。
就好像那天,她被戳穿学历谎言,从主人家里逃出来,到屋檐下避雨的那段时间。
那些人在背后该怎么说她呢?
怎样极能所能的贬低,嘲讽,蔑视,庆祝恶人终得恶报。
因为展现出被压制的一面,就会面对接二连三的指责,所以她讨厌别人的注视,尽管承受的是善意,也很担心潜在的变质。
裳熵她心里真没埋怨?盼山乐意让她过来?弱水对恶语当真一点都不在乎?
她活得真如惊弓之鸟,也是怪可悲的。
羊头老怪?原作者?李碧鸢?不知道还有哪些观众看爽了。
她放下手臂,再次睁着眼看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