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一如既往淡定,裳熵压抑呼吸,强压下激荡的心情,十分小心控制着力道,轻微向下按,掌下的小腹传来柔韧的回弹。她手心快要出汗,指尖发麻,将灵力注入女人体内。

当她看清内部的情况后,所有飘飞的思绪都坠地了。

师尊的灵力还有,但已所剩不多,非要量化的话,可能只够白瞳飞出狭海几个来回。

这就算了,而游走灵力必要的经脉也又细又窄,和普通的灵力耗尽还不同,如同从根部枯竭。

见她一副难言震惊的样子,慕千昙挑破了她不想说的现实:“我的灵力好像恢复不了了。”

她食指中指并拢,将腰带一端绕上,卷啊卷,缓慢抽出腰带。她扯开衣领,展露出重贴上纱布的伤口:“不仅如此,伤势也没怎么变化,就算用了药也一样。”

裳熵瞳孔颤动。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也早就发现了,只是不想告诉师尊,可终究还是被她给察觉了。

也是,毕竟是她自己的身体,还有谁会比她更了解呢。

慕千昙眼看着她的表情从震惊到担忧,这才轻飘飘道:“我挺羡慕你的。”

她一直羞耻于说出自己的真实感想,由于抱着憎恨上天偏爱的冲动所以总是对裳熵辱骂,贬低,这些都出自嫉妒与羡慕。她也恨自己总是心绪难平,不想面对丑陋的想法,可现在却能把这句话就这么说出来。

她不想遮掩什么了,反正她的魂骨与形都来自既定的笔尖之下。

裳熵动了动唇,良久没能出声。

从前的她没心没肺,体会不到师尊的针对到底来源何处,可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困扰她两年的原因早已水落石出,而今再由女人亲口承认,一切的一切都能重新解读。

“我的确幸运,”搁在女人小腹上的手微微卷曲,裳熵眉目柔和:“能遇到...”

慕千昙抬手,盖住了她的嘴,阻止她后续的所有发言。

“我不想听命运宠儿的获奖感言。”她低垂着长睫,稍一眨,眸色流转。

“我只是抱怨一下,总归还有这个权利吧。”

裳熵安静下来。

女人刚洗完澡,袖间与手心都是皂角香气。她呼吸受阻,眼前是一截显露出青蓝血管的手腕,她喉中升起了熟悉的渴。

慕千昙没能察觉身边人逐渐升高的体温,只是兀自想着事。

这两天,她心情像是过山车似的,时而想不管不顾杀去伏家和所有人一起死,时不时想就这么算了。时不时信心爆棚,想在未来拼搏出新的希望。时不时又觉得完蛋了,不管怎么挣扎都一样。

她开始摇摆不定,反复无常,做不到不停设立目标并不管不顾的向前。似乎曾经支撑她最为坚固的那根柱子,不知何时被拆去了。

她如此迷茫,而裳熵,只需要拿到娘亲百年前就准备好的遗物,就跳过了人生里最大的磨难。

“师尊...”裳熵的声音有些哑:“你的手好冷。”

羡慕也说出去了,还能怎样呢,也不能了。慕千昙嗯了声,眉宇间压了倦色:“刚洗完澡。”

手指忽而传来极为陌生的潮热触感,她一惊,想要抽回手。

女人翻过身子,趴在床上,整个床都因为她的动作晃了晃。

她俯下.身,双手握住慕千昙手腕,将她欲逃的手拽回来,舌尖探出,张口含住她的手指,带着湿热气息一直含到根部。舌头一卷,再吐出来,原本锢在指根处的金戒被咬了下来。

“....”慕千昙脊背发紧。

实话实说,裳熵这副新皮囊漂亮得根本不似人类,尤其是那双蓝眼睛,真像会蛊惑人心的妖魔,所以她做这种动作,就算慕千昙不怎么喜好美色,也能觉出极强的冲击感。

裳熵晃了下脑袋,弄开散落颈间的长卷发,露出那张精致的脸蛋。她红唇微张,齿间咬着金环,眼里蓝光一闪,舌尖勾着金色滑进口腔,简单嚼几下就咽了下去,喉头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