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口气,手过来搂肩膀:“闺女,来,进屋。”

“今天真厉害,还能找到自己的屋在哪啊。”李兰将人带进屋里,笑道:“变聪明了。”

原来慕千昙随意出来溜达的地方,居然恰好是她的屋子。

一走进去,能闻到某种清新的清洁香气。屋子不大,一眼望到头,家具只有经常用的几样,但都擦拭得很干净,床铺也整齐铺着。李兰拉着她坐到床边。

由于“丫鬟”身份,李碧鸢不适宜在这种母女情深的场合出现,摇了几下铃铛,就在外头池边溜达。

慕千昙被李兰扶着坐下,看她去拿了木质的小药箱,摊开在床上。女人弯腰观察她的脸,又去端了盆热水过来,沾湿毛巾,一点点擦去她脸上结块的血片。

考虑到原身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痴呆,她这样做符合常理,但换进壳子的新灵魂慕千昙,就非常不能适应了,她又不是几岁小孩,还需要这种细致的照顾。

刚想抬手去遮,就被李兰柔和按下去。那贴在手背的掌心宽厚又粗粝,烙着一层老茧,是长期辛苦劳作的象征。

一霎那的恍惚间,脸已经被擦干净了。

李兰做这些熟练,捏着她下巴左右各转一下,就把毛巾按进水里,几下揉去血丝。把盆先搁在一边,她搓了搓手,坐上床,打开药箱。

箱子里都是些不知名的土方货,和慕千昙之前从伏家以及盘香饮那里得来的,完全不能比,能否使用,能否有效,都很令人怀疑。

“给我闺女用最好的。”李兰翻出个小盒,打开来,是个中心一块黑药膏的白布。她将之摊在掌心,捏着展开边缘,对着那道磕出来的伤贴上去。

手指按平边角后,她抱上来,用力拍拍慕千昙的后背,衣服上发出某种泥土与木屑的朴实气息:“没事真好,吓死娘亲了。”

良久,慕千昙终于出声:“小伤而已。”

听见她说话,抱住她的人整个都僵成了一块。李兰以极慢极慢的速度松开她,惊疑不定:“闺女?”

慕千昙按了按伤处:“就算不用药,估计也很快就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