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要不然把李碧鸢卖了吧。童工值几个子?

胡思乱想间,两人已回到宗门大院。

还没进去,就能闻到一股越过墙头飘来的浓郁香气,是乡野人做饭常有的杂香,什么都有,混在一起。

进去一看,露天的院子里摆着两长条桌子,桌上果然放满了大盆菜,种类丰富。除了大师姐,方才宰掉的动物都换了种更为令人心动的方式,窝在盆里,等人来享用。

临进去前,裳熵又把面具戴了回去。

慕千昙瞥见,暗骂一句好会装。

李兰正端菜上桌,填满了桌上最后一片空隙,隔着朦胧热气看见门边两人,热情吆喝:“逛完啦,来来,吃饭。”

桌边稀稀拉拉或站或坐不少人,全都是女孩,年纪有大有小,或直勾勾看着桌上菜,吮吸手指,或悄悄打量着进门的两人,目光好奇。还有一些在打打闹闹,围着桌子乱跑,笑声快把两边屋檐都给敲碎了。

她们都穿着一样的衣服,不说多有版型,最起码很合身,不像批量买的。慕千昙想到了李兰手心厚厚的老茧,再看宗门穷成这样,估计不能找人定制,约莫都是李兰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在没有丰厚条件的情况下,想要从零去组建宗门,想来还是不太容易。

李兰拉着两人上了桌,宗门没有主位之类的规矩,所以坐的散漫又混乱。等把人按到位置上,她才意识到贵客应该有不同的待遇,便想让裳熵去坐最前面,被拒绝了,对方说如常就好。

那边正客套,这边李碧鸢也想坐下吃饭,被慕千昙发配:“丫鬟也想上桌。”

“...啊?”

这人总是把这种损事记得清楚。

不受欢迎的李碧鸢被好心的大师姐收留,到了桌角吃饭。

慕千昙屁股刚挨着板凳,后背一暖,一双小手从两边抱着她的腰。她猜中是谁,回眸望去,一张软白小脸贴在她后背,脸颊肉乎乎的,被白云般的头发盖着。

李兰正在猛猛给两人夹菜,手速极快,容不得谁拒绝,夸了句小孩真可爱,转脸问道:“大人要喝酒吗?”

手,嘴与脸各忙各的。

见她一副要冲出去拿酒的架势,裳熵果断否认:“ 不必,我不沾酒。”

李兰大为鼓掌,好像突然卡壳,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好人啊,居然不喝酒。”

大师姐隔老远喊道:“掌门,你也不许喝。”

慕千昙感受到李兰极为贫瘠的赞美词汇量,悄悄翻了个白眼,伸出一只手把扒在她身上乱蹭的小孩给提到前面来,对上那双全白的眼睛:“干什么。”

小女孩明明看不见,可脸颊却正对着她,微微歪头,藕节般的手臂朝她抓来,圆嘟嘟的小手指一抓一合,嘴里咿咿呀呀的,能看见粉白的玉米牙齿。

“她比较调皮。”裳熵解释:“平时不怎么亲人,也许是和你有缘吧。”

是有缘,上辈子当一体双胞胎的缘分。

慕千昙松开她衣领,白瞳立刻扑上来,撞进她怀里。小孩身体软,好歹没给她撞翻,独属于孩童的奶香盈满怀中,像是抱着一团刚喝完奶的猫咪。

感觉不如白鹤状态的她省事。

但现在也没有躯体供她回去休息了,也许只有怀抱还能让她感到熟悉吧。

慕千昙面无表情搂着人,看李兰向裳熵献殷勤,有一搭没一搭的吃。除了那忙活的几人,其她的关注点显然都在菜品上。

叱咤风云的大龙很有意思,但猪蹄也不错啊。掌门女儿居然变聪明了诶,但辣子鸡丁更红彤彤啊。

半天过去,李兰终于不再和裳熵套近乎,而是坐下,咳嗽几声,维持了一下乱哄哄的秩序。在大家都安静下来后,她一副要宣布大事的样子,向裳熵道:“大人啊,您看我之前跟您说的事...”

这副直白的讨好谄媚模样,让慕千昙有点看不下去,压下了眉头,扫向裳熵。

是有多厉害,连摆谱都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