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后了。

月夜下,树影中,池中人默然,小鱼从她身边游过,被她搅动的污泥缓缓沉淀,水清目明,枝荷摇曳。

“猫官大人真是一呼百应,”慕千昙淌过水,走到池边:“随口说说,就能让一个宗门说搬就搬。”

裳熵向她伸出手,想拉她一把:“就算知道你会不开心,我也不后悔这样做。”

慕千昙扫了眼那只手,没去接,自己爬上了岸:“你好人做好事,我有什么不开心的。”

看了眼空荡荡的手掌,裳熵默默收回,后退一小步,微微歪着头,低眉望着女人的脸:“就算不含私人感情,我也会这样做,这是最优的解法。”

树影打在她脸上,给她的面容带来一丝冷感,面具表面也泛着木质冷色。慕千昙很想一巴掌抽上去,但又觉得没必要,只是盯了会,呵笑。

已经说的那么直白,可能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还在这装深沉,就是不戳破,也不知道搞什么鬼。

既然她要演,慕千昙不可能主动去挑明。她拎着湿透的裙摆,错开女人身侧走远,丢下一句:“那就随便你,别装得多开明似的还来问我。”

拖着身体回到屋里,她本想直接躺上床睡觉,可略微有些洁癖的性子还是制止了她,于是去屋里最像衣柜的柜子里翻了翻,找出一件干净衣服换上,而后仰躺倒进床里 。

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抽出脑后的枕头压上脸,须臾,听到门悄悄打开的声音。

心中涌起烦躁,慕千昙抄起枕头砸过去,而来人并非裳熵,而是李兰。

她可能吐过几场,全然没有桌上那副醉相,但脸到耳朵以及脖颈还是红的,走路也有些不稳,显然也不是清醒的状态。

李兰握着枕头,慢慢走到床边坐下,把枕头放好,手掌在上拍了拍,来回轻抚。片刻后,才道:“今天的决定,你会怪为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