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去发疯的事,可现在她却心中平静,毫无波澜,似乎没办法再憎恨起来。

“唉。”

一道叹息从天而降。

她猛地抬起头,整个天空都是羊头骨狭长苍白的颊面,由于无限拉长显得格外变形,一双空洞的眼窝盯着地上之人,再一次发出叹息:“唉。”

那是魔物啊,耍弄她至死的魔物,死之前有多恨她,现在就有多么茫然,从前信手拈来的恨无法凝聚,胸腔空空荡荡。

眼睛深处逐渐亮起火花,慕千昙挪回视线,发现别墅已经开始燃烧,熊熊大火吞噬了一切,在冰面上跳跃,而打火机已经不在她的手中了。

突然,砰得一声,脚下微震。

她低头望去,发现冰面下有无数个人,在不停地捶打,似乎想要破开冰面逃出来,至少要挣脱束缚,可无论如何努力,哪怕是手掌锤破,换下一个个人,都无法突破那层障碍。

她看到了,那些人都长着同一张脸,是她自己。

又在下雪了,她跪下去,抱住后脑勺,额头砸在冰面上。

大火在她身前燃烧,她从梦中醒来。

心跳还在加速,梦境的触感还残留,慕千昙强撑着身子坐起,在枕头边摸索到了铃铛,用了摇了几下,刺耳的声音划破黑夜,她筋疲力尽靠上床头。

噩梦没有结束。

门前闯进来一人,是裳熵,显然刚忙完回来,胳膊还夹着竹简,见状,神色紧张:“怎么了?”

她将竹简扔在一旁,去桌前倒了杯水,端到床边:“做噩梦了吗?”

放下铃铛,慕千昙接过茶盏,一饮而尽:“明天,带我去见盘香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