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穿进小世界,李碧鸢秉承着不白来的思想,一切都要尝试。道了谢,上手拿了一个,在圆圆的饼子上咬了口,被烫得跳起,直吐舌头。
裳熵询问:“你还好吗?”
李碧鸢磕巴道:“好得很,没事!屁事没有!”
她小步挪到慕千昙身后,两手握着饼,像只蚕对着饼子发狠。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她眼里,慕千昙可谓是最难惹的人,说话难听,不知道下一秒就从那对颜色浅的粉唇里蹦出刺人的言辞,但她可以很日常的和慕千昙交流,却不能与其他人有一句完整的对话。
时间不短,她却还不能适应从穿书局李碧鸢,到小世界李碧鸢的身份转换。幕后到台前,不是一般凄惨。
另外,她方才被烫到时,反应有些大,有一些时刻注意着他们的人,噗嗤笑了出来。
她知道那些笑没恶意,但这对怕生的她而言,简直是晴天霹雳,只好手足无措躲进慕千昙身后。好在她个子小,能被全部遮住,而昙姐又会被裳熵遮住,这是完美的位置。
慕千昙斜斜移动视线飘后:“你属老鼠的?还躲起来吃。”
李碧鸢幽幽道:“我是你的背后灵,透过你的眼睛...”
“裳掌门,来活了,除鬼。”慕千昙说。
听出这是玩笑,裳熵轻轻抿唇,以一种细雨般稠密又难解的目光注视着她,没保持太久,就兀自收回。她将方才撕下来纸叠了叠,包住了干菜饼的下端,确定不烫手,才递过去:“吃吧,我们边吃边走。”
慕千昙接过饼:“万众瞩目是什么感觉?”
裳熵道:“师尊难道不晓得吗?”
她说完,又轻轻补了一句:“从前我的确不晓得,忽视了你....”
“打住。”
预感到她会说些令人起鸡皮疙瘩的话,慕千昙及时拦住,指了指自己的脸,再指向她:“那面具一定要戴?”
听她提到,裳熵下意识摸了下面具,回想起了什么,笑笑:“不戴的话有点麻烦...”
至于是什么麻烦,也没有细说。
不过慕千昙刚从李碧鸢那里听说了,所以知道答案。
她莫名想到十六岁的裳熵,若是遇到了同样的事,大概不会含混过去,而是会站在大石头上叉着腰大喊:哈哈哈哈没错,我就是很漂亮呀,所以大家都喜欢我,这就对啦!裳熵是完美的!
然后吃二十个饼。
“走吧。”她说。
裳熵自觉踱到她身边,与她并肩,注意到站在她身后的李碧鸢,把手一伸,掌心一翻,翻出一张与她脸上差不多的黑面具:“需要吗?”
李碧鸢一怔,做了个敬礼的手势:“不了,谢谢,非常感谢。”
熵老大看出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问她要不要面具。如果是慕千昙给的,她就要了,可裳熵的就很不合适,那种狰狞恶鬼面,有气势的人才撑得起来,她的风格实在搭不上边。
裳熵点点头,收起面具。几人往前走。候在歇脚摊八卦的人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一幕,行注目礼一直到最后。
李碧鸢还是不自在,慕千昙觉得无所谓,快走完时,她注意到每个人腰间几乎都挂着一个长相差不多的铃铛,与驱魔铃相似,但明显做了改动,便问一嘴:“那个铃铛。”
裳熵道:“上次会后,盘掌门托人去复刻的,起了个新名字,寻安铃,里面录下了驱魔铃的铃音。不知道是否有效果,但有总比没有好。”
想起那来无影去无踪的苍白骨骼,慕千昙睫毛颤了下,点头:“嗯。”
行过大道,穿过一片稀疏的丛林,前方是一片平坦的平原,地上没有草,是另一种细碎的沙石。一些人在其中行走,或拿符咒来驱邪,或研究水土,或烧香跪拜,祈求上苍,甚至还有泪洒大地,抱头痛哭的。
分明面对的是“消失”这一现象的同一件事,在不同人眼中意义却完全不同,并且会有“祥瑞”与“灾厄”两个极端的分岔,这大抵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