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虎视眈眈, 刀尖就停在眼前,威胁意味十足,似乎稍有动作, 就会被戳个对穿。

慕千昙看了会刀背,微微直起身, 问道:“载我来此地的商船上,有一位老船员。他告诉过我,你变成盗贼之前, 就已经是邪...修者。这么多年过去,看来如今你已修成大道, 才能操纵这船只于云海飞行。”

“那老东西, 从前看不起我, 现在想上船,也没那个机会,”船长不屑哼了声,眉峰一凛:“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来找我作甚!敢有一句假话...”

他狰狞一笑,脸上抹的血块图腾扭曲成一张哭脸:“我船上两三百号兄弟, 一人一块肉,就当午饭加餐了。”

按照经验来看, 每当他说出这种话时,闻者必然面露恐惧,跪地痛哭求饶。然而, 面前的女人,却始终平静如水, 神情清冷,冷得有些无情。

船长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难道他扔下去的那个黑衣女人不是最强?

这不可能,这种事情他不会看错。还是说,这女人有什么后手?

他不由得提高了警惕,下盘站稳,右手滑向腰间,握住了一柄锤子。

慕千昙注视着他的动作。

方才她说那种话,自然不是恭维的意思,只是想试探这船长除了拥有移动船只的bug能力之外,本身的修行到了什么水平。

毕竟,那些船员看着人多势众,凶悍强壮,但大部分都只是凡人,不足为惧,一袖就扫飞了,只有船长目前还不知深浅。而方才,他虽然没有配合回答,但那个摸法器的动作却暴露了自己。

慕千昙的心微沉。

裳熵在街道办为她准备的小木屋里,存放着一些书籍,给她解闷用。慕千昙养伤的时候没事会翻一翻,有一本兵器谱上面提到过这把锤子,没有特别特殊的点,但使用条件比较苛刻,所以她有点印象。

此刻船长腰间那把,就是书中的锤子,它所表现出来的功能不重要,但它所代表的,是使用者的法力,一定是在慕千昙之上。

并且,她意识到一件事,就算自己能够在武力上赢过他,也不能强行这样做。因为这里是高空,一旦船长死了,那份bug能力消失,她们几个会直接坠落下去,这种高度,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全身而退。

如此看来,今天势必要智取,而不能强攻了。

“我说过,是来投奔你的。”慕千昙昂首,迎着那刀尖。

船长的目光仿若刀片,刮向她,又刮向李碧鸢:“是谁带你们来的。”

“此地无银”岛屿附近设有障眼法,想要找到这里,单凭运气可是不够说服的。慕千昙正要说话,船长想到什么,已为这个问题匹配了答案:“是那个老东西。”

慕千昙顺水推舟:“是他所说。”

那老船长之前应当与他相识,且关系匪浅,所以能知道一些外人不可知的事情,而船长一想到有可能是那老船员说的,那份尖锐的怀疑瞬间消去。他连视线都挪开了,恨恨道:“就该早点把他杀了!”

割风之声响起,船长拿大刀耍了个刀花,插回腰间,手还紧紧攥着锤子:“呵,在天上的时候,我见过你,那时你就是来找我们的?”

他日日在天空飞行,经常会遇见同样御空而行的修者。那些人要么是用法器,要么是借用可以飞天的灵兽,总之,绝不单靠自己的气力。而这些人和法器垒在一起,也没有他一个船头高。

站在船头,大风一刮,他看见自己的船只威风凛凛,看别人都如蝼蚁,且他甚至不用消耗灵力也日行千里,不免心高气傲,神气扬扬,自认高人一等,看人不起,于是顺手挑衅和欺凌,所以吓唬过路修者是他常做的恶习。

被他吓唬过的,破口大骂者有之,当场归西者有之,坚持追杀者亦有之,而他此刻是没想到,居然还会有口口声声说要加入的,不免起了点兴趣。

慕千昙道:“没错,从很远的地方来。”

“你以为,劫匪是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