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栾川不知,安轻言也混在其中,尤雪竹此举是在告诫安轻言,赝品始终是赝品,最后赌局赢的一定是他。

按照规则,盛栾川被蒙上了双眼,曲子响起,六架古琴同一起奏,一时琴音难辨。

但盛栾川还是在刘有财的搀扶下走到其中两面屏风前,而这两面屏风背后正是尤雪竹和安轻言。

安轻言到底是琴师出身,即使十指染血,依然跟得上尤雪竹的节奏,只是因为琴弦染血,调子的声音有些沉闷。

随着曲调的变化,盛栾川的身子偏向了尤雪竹所在的左边屏风。

盛栾川正要穿过屏风执起尤雪竹的手。此时,右边屏风传出来的曲子错了一个音。

“雪竹,你还是跟从前一样,每到这个地方都会弹错。”

盛栾川心里了然,笑着走向了右边屏风,毫不犹豫的执起了安轻言的手。

安轻言指尖还在渗血,粘稠的触感,让盛栾川摘下缎带。

安轻言慌乱的将手从中抽出,将受伤的十指藏于广袖之下,表情就像一只惊慌的兔子。

“阿川,你认错人了,是不是该罚?”

盛栾川尴尬的看着从左边屏风走出来的尤雪竹,语调中带着讨好:“该罚,该罚。”眼睛却忍不住去注意安轻言的手指。

这是自上次一夜雨云后,盛栾川再次仔仔细细瞧见安轻言这人。

饭席间,尤雪竹见盛栾川心不在焉,就知道,这一次是安轻言赢了。

16.装神弄鬼

“按照赌约,这一次是小人赢了,所以小人前来告诉您一个秘密。”

安轻言再度深夜拜访。

“又是挑拨本宫与陛下之间的小伎俩么?”

尤雪竹语气清冷,玉琢的脸在烛火中阴暗不明。

“非也非也,关于尤将军的事,信件尚可伪造,人证可不易伪造。”

“什么?是谁?”

尤雪竹的声音带着颤抖,就怕从安轻言口中听到盛栾川的名字。

“柳阁老。”安轻言凤眼微眯,吐露出秘密的一角。

“可有证据?”

“没有。”

“没有?安公子就敢到本宫面前信口雌黄?如今朝堂上的柳阁老,陛下尚且让他三分,你这小小的琴师……”

“小人只是按照约定告诉您一个秘密。至于信不信那就不是小人能左右的了。”

安轻言拱手行礼就要告退,刚走几步,像是想起什么,自责的一拍脑袋。

“瞧小人这记性,小人听闻,前些时日,皇后您与柳公子起了争执,柳公子这人愚蠢狂妄,仗着柳家在宫中横行霸道,也不知皇上既不宠爱他,他是缘何如此嚣张的。”

言尽于此,安轻言不再多说。

尤雪竹斟酌着安轻言的话,终是下定决心,对柳家展开调查,一是为了兄长,二是为了消除对盛栾川的怀疑。

“裕儿,替本宫准备些兄长的旧物。”

“公子,您这是?”

“不必多问,你再出宫寻几个幻戏师,让他们伪装成道士入宫,另外,多采买些香烛黄纸。”

对付柳传君这种徒有其表的草包,尤雪竹的手段很简单,就是装神弄鬼吓唬他。倘若柳传君问心无愧,自是不会怕的。

尤雪竹将一切都准备好后,在一日宫妃向他请安时,故意将所有人都留了下来。

“本宫,近日梦到了兄长。”

尤雪竹的语气透露出悲伤,眼睛却死死盯着坐在前排的柳传君。

柳传君在听到这句话时,颤抖的拿起放在一旁的茶水,以低头喝茶逃避着尤雪竹的视线。

其他宫妃不明所以,但鉴于最近帝后感情和睦,便作出一副关心的姿态。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皇后不必过于伤怀,陛下已经派人去寻,想必过不了多久,尤将军就会回来了。”

尤雪竹听到这话,眼睛红了起来:“不必宽慰本宫,本宫知道,兄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