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哭声和蝉鸣混合的庭院中,终于有酒菜上桌。

同时路灯亮起,飞蛾从荒野中被吸引过来。

少女拉开拉环,一声清脆沁凉的汽水声后,她用一双乌黑漂亮的眼直视着女人,说:“吃吧。”

“从现在开始,你再也不必担心挨饿受冻,没钱治病了。”

“从现在开始,你有家了。”

潘芳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她在那双眼睛里找不到一点动摇或怀疑,全是坚定的稳重的不似十八岁女孩的包容神情这样的神情,她好像已经半辈子没有见过了。

女人屏住呼吸良久,抬手抢过那罐酒,仰头咕嘟咕嘟全部灌下肚去。

接着她猛地捂住脸,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身后的路灯下,那个叫小草的女孩拿起小镰刀,又开始哼哧哼哧去割乱长的杂草。

用了太久而变钝的刀刃反射着头顶冷冷的光,携着细小风声迅速割掉了一张暗结的蛛网。

一只蜘蛛掉进了草丛里。

第256章 你看我的存款上有几个零?

时间失去了存在感。

只有天边的月亮一点点从薄雾似的浓度,变成了墨蓝幕布上的一盏尖锐明灯。

灯下有一罐又一罐酒被喝空了,溅着凉气被堆在桌上,滚到地上,发出空荡荡的骨碌碌的声音。

少女蜷着腿坐在摇椅上,又啪擦一声开了一罐酒,抬手和女人手中的酒罐一撞。

气泡和水一起四溅,顺着她手腕淌下来,她却一点都不在意。

仰头喝了半口,身旁的女人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

嫌恶之色在少女脸上一闪而过。

她轻摇慢晃着手里的易拉罐,用余光在女人醉醺醺的脸上蜻蜓点水,张口慢悠悠的换了个话题:“说起来,我还没问你呢,在来花盒之前,你去哪儿了呀?”

少女的尾音软绵绵的,带着被啤酒醺出来的醉意,落到本就意识不清的人耳朵里,轻而易举便能叫人卸下防备。

女人于是下意识便想起了那座繁华无比却给了她太多伤心的城市,不由得悲从中来,又仰头喝了一口酒后才悲声道:“玉洲啊!我去玉洲了!”

她抽噎了一下:“玉洲离花盒这么远,你都不知道我路上吃了多少苦,买火车也只能买站票,到站了还要转好几次车,那大巴可难坐了!车上一股味儿,司机又开得不稳当,害我吐了两次,邻座的死老太婆还嫌弃我!!!”

她咯吱咯吱地咬住不健康的牙齿,愤怒道:“那个死老太婆!一看就活不长了!还不知道给自己后代积点儿德!她还敢捂鼻子!还敢对我翻白眼儿!她今晚就不得好死!”

叶空:……

少女默默喝了口酒,身体往另一侧歪了点儿,继续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附和:“嗯嗯,你说得对,从玉洲那种繁华大都市突然来到花盒这种小地方,会有落差是肯定的说起来,我还没去过玉洲呢,那地方怎么样?好吗?人呢?是不是都很有素质都很时尚?”

“那是当然。”

女人脸上的痛恨之色一下就被得意取代了。

她昂首挺胸,仿佛自己是个玉洲土著一样的骄傲:“玉洲可是全国最繁华的城市!那地儿都没几个穷人!街上所有人都背着名牌包开着名牌车!可豪了!”

“真让人羡慕啊。”少女完全靠在了摇椅上,以懒洋洋的姿态发出了羡慕不已的声音,“我也想去玉洲玩儿,去开开眼界……”

“那可不行!”

就像突然被按到某个有特殊设置的按键一般,一直昏昏然的女人陡然激烈的反对起来,“你不能去玉洲!”

“……”

手里轻轻摇晃的酒罐一下就停住了。

带着气泡的水在铁罐里来回一撞,于黑暗中漾出沉闷幽凉的波纹。

乌黑的瞳眸在眼眶里轻轻一转,落在了女人反应激烈的脸上,少女的嗓音还是那么软绵好奇:“哦?我不能去玉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