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回脑袋朝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想到什么。
“哦对了,至于你说的怕不怕她恨我?”少女脚步一顿,微笑道,“我当然不怕。”
“我最不怕的,就是别人的爱与恨了。”
“不如说,越多越好。”
她的脚步就和她的语气以及笑容一样轻飘飘的。
少女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好久,可某种难言的感觉却还残留在空气里,让好几个大人都怔怔的无法做出反应。
许久以后,女人终于颓然地坐下来,捂着脸发出了悲痛的哭泣。
可她的孩子却在她身后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叶空离开的方向,眼底亮晶晶的,一双小手也攥得紧紧。
直到小志笑嘻嘻地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才回过头来,一声不吭地低头扒起饭来。
“院长。”
傍晚,饭后叶空就直接钻进画室里去了。
无所事事的涂晚在孤儿院里乱逛,最后在教学楼的楼顶找到了正坐在摇椅上吹风的老人。
她一向礼仪最周全的一个人,如果说以前的温璨是玉洲二代们的遥不可及的灯塔,那一直以来的涂晚,就是二代中最精准的标尺甚至或许翻遍全国,都再也没有比她更标准的二代了。
这个标准,指的是从不多一点,也从不少一点,恰恰好就卡在了优秀富二代指标上的精准。
可也有人说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或许也再也没有比涂晚更能看透规则,更会玩弄规则的二代了。
这样一个人,在孙院长面前,自然是轻而易举就以言行举止收获了长辈的欣赏之心。
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后,涂晚动作优雅地主动给老人斟了茶,顺着茶叶就自然而然地聊了起来。
涂晚很会讲话这是谈判场上的对手都很清楚的事。
商场上和她交过手并被她打败的人大多都会恨恨的说一句“涂晚铁石心肠说话狠辣杀人不见血!”可话传出去往往都会得到旁人不屑一顾的嗤笑。
因为涂晚的合作伙伴会说“世上再也没有比小涂总更优雅更好相处的合作商了”。
就连她在公司里的下属都纷纷表示,小涂总温柔好说话,在她手底下工作真是三生有幸。
至于贵妇圈里那些太太们就更不用说,每次聚会都会对着涂夫人表达自己的羡慕之情,羡慕她有个这么优秀又温柔的女儿,简直就是上流社会大千金的标准名片一枚。
可唯独周颂几人,以及每天都跟着涂晚的秘书才知道,涂晚其实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天才。
因为太擅长洞察人心,所以才能精准把握每一个相处之人的心理需求,然后对应着做出最匹配的回应,从而得到她自己想要的结果。
“整个玉洲都没有比你更腹黑的家伙了。”周颂曾这么庆幸过,“幸好我们不是敌人,不然我被你坑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搞的。”
这样的涂晚,今天也没有急功近利。
她和孙院长聊了十几分钟的茶叶,又聊了十几分钟的瓷器,然后随着一句老人无意间提起的“十一小时候还学过一点陶艺呢,还给我做过茶壶”涂晚眉梢一动,惊讶的“哦?”了一声。
“她居然还学过陶艺?那以她的美术天赋,肯定能做得很好。”
“十一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院长叹了口气,“就做了那么一次,被我放在家里,有老朋友过来玩,还以为是我收藏的古董咧。”
涂晚笑了起来。
她的椅不是摇椅,便以端正又不失随意的姿态坐着,手放在膝盖上,抬头环视四周。
天台上亮着一盏昏黄老旧的灯,微光散开,照亮这片水泥浇筑的屋顶,角落里还有一个小小的菜园,更远的依靠着水库的地方,还堆放着许多废弃的玩具,比如小孩用的自行车、破掉的足球、脏兮兮的用塑料袋做的毽子……
有些东西涂晚都不太认识。
她长大的过程里基本从未亲眼见过这些东西,更遑论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