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恼地跺了跺脚,转身钻回马车。
车厢内,茶司隶愤愤不平:“十二年不见,我?有一肚子话想?跟她说,可那阉狗一走,她竟头也不回地跟去了!我?看她早把咱们忘得一干二净!”
卡若尔沉吟不语,茶司隶更恼了,推他一把:“二哥,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觉得陆月变了吗?”
卡若尔若有所?思:“她确实变了,举止气度,与在北疆时判若两人。当初她托你送信给我?,我?还当她不过是个得了陆照宠爱的小丫头,便不以为然?。可后来她步步为营,竟真能力挽狂澜,救北疆于水火。今日一见,倒是我?小瞧了她。”
茶司隶冷哼:“陆照是什么人?母后当年送了多少美人,许了多少好?处,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若陆月没?点?手?段,怎能让他言听计从?”
他忽然?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当年我就说过,大哥伤了陆月,以她睚眦必报的性子,必定会报复。你们偏不信,觉得一个八岁孩童能有什么心计。如今可看明白了,她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你们竟还指望她对北疆有利?小心她把整个北疆都吞了!”
卡若尔摇头:“五弟,大哥暴虐成性,死?有余辜,你不也是希望他死??至于陆月,她虽手?段凌厉,却也让北疆得以喘息。若非她周旋,你我?今日岂能安然来此贺寿?北疆又岂能保有如今的太平?”
茶司隶沉默片刻,闷闷道:“我不是怪她,只是……”
卡若尔叹息:“只是她不似从前那般与你亲近了,是吗?五弟,方才众目睽睽,她若表现得与你熟稔,岂非暴露了与北疆的关联?”
茶司隶撇撇嘴,小声嘟囔:“可她答应过要陪我?下棋的……”
卡若尔道:“等她来驿馆找我?们时再下棋也不迟,祁帝寿辰还未开始,我?们并不着急回去。”
茶司隶道:“好?吧,我?听二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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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多善回宫复命后便一直找不到陆照。往常,陆照都会在宫里悄悄等她一起回去的。
“奇怪。”
姜多善站在御花园的假山旁,眉头微蹙,这?里是他们经常碰面的地方,今日却不见陆照踪影。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蔓延,姜多善加快脚步回到府邸。
“雀儿,督督回来了没?有?”
“小姐,提督不在府里,他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姜多善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见府门突然?被撞开,春燕跌跌撞撞地闯进来,脸色惨白如纸,还一直在喘气,像是跑了很?久的路。
姜多善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吕春燕,“春燕你怎么来了?玉晚秋呢?”
吕春燕抓着姜多善的胳膊,虚弱地说:“今日不知?道怎么的,我?和晚秋住的那个院子里来了很?多乌鸦卫,我?进不去,也打不过他们,没?法子了只能过来找你帮忙。陆月你和晚秋关系那么好?,你一定有办法救她的对不对?我?求求你了。”
说完,吕春燕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姜多善怀中。
“雀儿,照顾好?她,我?去司礼监一趟。”
来到司礼监,姜多善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大门。
“督督,别杀朱砂!听我?解释!”
姜多善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内回荡。她冲进内堂,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愣在原地。
姜多善原以为会看到一片腥风血雨的场面,已经联想?到了陆照的发?现真相?的怒火,和玉晚秋被罚抽鞭子。
可是当她带着沉重的心情踏入司礼监,发?现一切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子。
陆照端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只白玉茶杯。
玉晚秋跪在地上,身上竟毫发?无伤,只是脸上带着困倦之色。见到姜多善进来,玉晚秋眼睛一亮,拼命向她使眼色。
“难道我?在阿月的心中,就是一个动?不动?就杀人的疯子吗?”陆照抬眸,神色平静。
姜多善压下心中的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