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白殊行还是收回了手。

再次催促司机:“再快点!”

司机心里叫苦不迭,却不敢迟疑,一脚踩下油门。

先后将秦江月和林蓁蓁送进手术室,凌思烟走到靠墙站着的白殊行身边。

“江月就是你哥,当年被拐卖的另一个孩子是吗?”凌思烟看着手术室的方向,心里有些沉重。

却也在感叹缘分的奇妙。

白殊行正垂眸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闻言回答道:“应该是。我已经取了他的DNA样本给医生,等鉴定结果出来,不出意外,就可以去掉‘应该’二字。”

凌思烟收回目光,拍了拍白殊行的肩膀:“别担心,江月不会有事的。”

顿了顿,继续道:“也别自责,他受伤跟你没关系。”

白殊行偏头看向凌思烟,提醒她:“小姨,你又忘了,我有情感障碍。”

“在我的世界里,没有想不想做,只有应不应该做。我的一切行为,都是基于对世俗常理的判断而作出的选择。”

“所以”凌思烟看着白殊行的眼睛,轻声问他:“你叫我小姨,也是因为你应该这么叫,对吗?”

“对。”白殊行摊了摊手,“毕竟,鉴定结果摆在那儿。”

凌思烟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白殊行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对凌思烟示意了一下:“小姨,我去接个电话。”

“去吧!”

白殊行走到一边,将刚刚挂断的电话回拨了过去。

刚接通,那边便传来一声怒吼:“白殊行,你还知道接电话!”

白殊行将手机移开一点,揉了揉耳朵,漫不经心道:“刚忙着救人呢!没空接电话。”

“哼!”那边冷哼了一声:“我在老地方等你,限你半个小时之内,给我过来。今天的事情,我需要一个解释。”

说完,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白殊行盯着手机看了会儿,走到凌思烟身边道:“我有事需要出去一趟,下午回来。”

凌思烟盯着白殊行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又将目光移向手术室。

“手术中”三个字冰冷无情,鲜红刺目。

楚明浩靠在椅背上,看着推门进来的白殊行,放下手里的茶杯,沉声道:“你还记得你当初承诺过什么吗?”

白殊行走到他对面坐下,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懒洋洋道:“记得啊!我不是都有在好好遵守?”

楚明浩目光一沉,一拍桌子:“你记得,你将你的枪口对准普通民众?”

“普通民众?”白殊行喝了口茶,放下茶杯,语气随意中带着一丝嘲讽:“对人泼硫酸的,‘普通’民众?”

“我觉得”白殊行沉吟了一下:“称呼他们‘暴徒’更合适一点。楚市长,您觉得呢?”

楚明浩一噎,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那也该交由法律去惩罚他们。”

“法律?”白殊行嗤笑一声,“法律能把那些聚众闹事的人都抓起来吗?”

楚明浩无话可说。

“再说了,我刚刚只是吓唬吓唬他们,还没动真格呢!”

楚明浩听他这语气不对,立马警觉起来:“你还想要做什么?”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白殊行垂眸,摩挲着手指,“你知道的,我的手,从不沾血。”

听闻这话,楚明浩眼皮跳了跳,加重了语气:“白殊行,你可别胡来!一旦越过了那条线,我也保不住你。”

“那就不保呗!”白殊行无所谓道:“我烂命一条,人人厌憎,要是被处决了,A市指定得普市同庆。”

“楚市长你的政绩上还能添上辉煌的一笔。”白殊行语气玩味:“何乐而不为?”

楚明浩有些心塞,深吸了一口气。

察觉到什么,楚明浩盯着白殊行看了一会儿,诧异道:“你今天心情不好?”

白殊行睨他一眼:“你哪儿看出我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