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1 / 2)

“东家,该上车了。”

西坊之地,对于整个徐家庄的人而言,隐隐约约的,好似入了狼窟一般。

“不急,走一段。”

连徐牧自个也说不清,到底在纠结什么,胸膛里的一股闷气,远远没有散去。

“小东家,买嫩苞谷啊?”两个乡民,样子唯唯诺诺,缩着脖子蹲在河岸。

徐牧一时恍惚。

江山雾笼烟雨摇,十年一剑斩皇朝。

先前有两位侠儿,便是扮成了卖苞谷的乡民,转而去刺杀府官。只是后来失手,尸体吊在塔楼上,曝晒烂了。

徐牧顿住脚步,站了许久,在发现两个乡民并非是什么侠儿的时候,眼色有些失望。

摸出二三两碎银,徐牧直接清了竹筐,把两个乡民感动得无以复加。

“东家定然想吃苞谷了。”陈盛嬉笑着出手,把苞谷搬上马车。

这帮莽夫大汉,又哪里懂徐牧的心事。

“回庄吧。”

揉不散眉间的愁云,徐牧沉沉踏上马车。

汤江城的天空,黄昏的天色铺下,明明没有红霞相映,却让徐牧觉得恍惚间的残阳如血。

看得目痛,徐牧才垂下了头。

清冷的晚风,开始在东坊的大街小巷,呼呼乍起,吹得马车顶盖上的一盏悬马灯,摇摇晃晃。

摇曳的灯光铺下巷道,映出一洼洼的亮堂,拉车的老马不紧不慢,停蹄之时,不知觉间,已经到了徐家庄前。

几个邻人的孩子,举着一串糖葫芦,嚣张地对着司虎挑衅。被司虎眼睛一鼓,又哭咧咧地往屋头跑去。

“徐郎,没事的吧?”姜采薇紧张地走出,帮着徐牧掸去身上的灰尘。

“我能有什么事情,不过入了一趟西坊。”

宵禁堵杀的事情没多久,四大户再凶,也不敢这时候动手。

“先前东坊这边,似是有好多男子,都往城外跑了。奴家去问了下,都说准备要抓壮丁。”

“放心,庄里的人都有牙牌,雇工的公证也有。即便官坊要抓壮丁,也是那些流民。”

“附近的几户邻人也有牙牌,说……官坊不讲理的,不交人头银子,就会被抓去。”

徐牧一时不知怎么解释,他何尝不明白姜采薇的担心。但烂到泥巴里的大纪,又有什么道理可言。

“入屋吧,没事儿的。”徐牧堆出笑容,安慰了句。

后头的陈盛等人,匆忙把两筐嫩苞谷,豪气干云地扛在肩上,跟着往前走。

一行人刚入庄。

外头的天色,沉沉地暗了下来。

第一百零四章抓壮丁

春蛙秋蝉。

连着两日,夏蝉时时乍起的鸣叫,还一度让人很不习惯。

吃过了早饭糊糊,一庄的人刚开始忙活。却不料,出街的陈盛,又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东家,官坊又换了布告!”

“不是前两日才贴么?”

“谁知啊!这些官坊烂心肝的,见着没人应征民夫,便生气了。”

不仅钱少,还要玩命,这除非脑子抽了,才会去应征吧。

“所以,官坊那头就生气了,说不管了。让兵部派了都尉头子,来拉壮丁。”

“什么?”

徐牧顿了顿,按着他的预想,这至少要半月之后。毕竟,他可不指望驰援河州的援军,能有多焦急。

而且,居然还呈到兵部,让兵部派出一骑都尉。

庄子里的牙牌和雇工公证,似乎是要卵用没有了。

这都要无差别抓人了。

“我刚从东门那里走过,不少好汉都出城避祸了。”

“这闹的哪样?”

这两日的时间,东坊里多的是出城避祸的男子,一度让人惴惴不安。

不少相熟的邻人,还劝着徐家庄的青壮,一同出城。一语中的,这他娘的跟强盗老匪有什么区别?泱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