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
左右还带着干粮。真要被这种蠢套路迷倒了,干脆带着庄人入山耕田吧。
在旁的陈家桥,突然推了推手。
徐牧顿了顿,循着陈家桥的目光往前,便见着了一位坐在角落里的公子,带着一个束发之岁的小书童,两人正狼吞虎咽地刨着面碗。
磨刀的声音越来越响。
这二人,便吃得越来越欢。
陈家桥不说话,直直走上楼梯,但余光之中,分明还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东家,可知他是谁。”陈家桥推上房门,声音凝重。
“是谁。”
“三十州舵主李知秋。”
“舵主”
“我等这些侠儿的舵主,没跟常四之前,我见过一轮。”
徐牧瞬间皱眉。
蜀州边境旁边,便是暮云州。要知道,暮云州可是侠儿的衍生地。天下六成的侠儿,都出自暮云州。
“陈先生,这怎么说。”
“舵主便是三十州侠儿堂,共同推选的头领。先前还听说李知秋在西域,不知怎的,又出现在了蜀州。”
“东家务必小心。”陈家桥声音蓦然微变,“李知秋不同于一般的侠儿,他的想法,并非是杀官杀皇帝,而是三十州的侠儿聚义起事,争夺天下。”
“但无人响应,据说还差点被人围杀,后来才去了西域。”
“武功很高”
“高深莫测……他应当也易容了,但我认得出那个书童,是他的贴身死士。”
徐牧揉着额头。
只想入个蜀州,真是越来越乱了。
“莫理他。”
“陈先生,做个侠儿有趣,还是做个庄人有趣。”徐牧微微抬头。
“都无趣。跟着东家打江山,最有趣。”
徐牧露出笑容,“如陈先生所愿。”
……
清晨,江风从远处传来,吹拂得人浑身舒服。
昨天夜里似是有人动了手,引得附近巡夜的人,一下子围了过来。徐牧只能弃了夜探的打算。
“东家,去哪。”
“去迎江的楼台。”
襄江边上的郡县,都有个建筑,会在高些的地方,建筑高台。一来能了望江面,有无水军来犯。二来,算是配合了一些附庸风雅的狗吏书生,诸如登高赋诗之类的。
徐牧的目的很简单,整个白鹭郡,或许不难攻下。但最为无耻的,你攻下白鹭郡之后,要如何防患那些江匪侵扰。
江匪不在乎城建民生,但徐牧不行。
而且,这几州的襄江江段,匪患极其可怕。几万江匪联合起来,也并非是没有可能。
地面战尚可应付,但若是水战,徐牧现在连条小舢板都无,打个什么鬼。
“兄台在想甚。”
徐牧的耳畔,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待徐牧皱眉回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两个人影出现在了身边。
陈家桥面沉如水,紧张地几步走来。司虎和弓狗两个,也急急挪了身子。
徐牧沉了口气,发现面前的这二道人影,便是昨夜在黑店遇着的人。
陈家桥嘴里的三十州舵主,李知秋。
“兄台不似个作诗的书生,又不似个狗吏,这会儿江面平静无波,也没个甚的看头。”
李知秋转过脸庞,露出温和的笑容。
“先前见着兄台,在这里站了许久,一时好奇便走近了。至于吾的姓名,这位陈先生,也该知晓了。”
陈家桥如临大敌。
“昨夜他当是认出了我,才急忙往楼上走,却忘了,我亦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李舵主想说什么。”徐牧凝住声音。
“兄台想取白鹭郡”
徐牧笑了笑,并未答话。